80年代初,詹姆斯·卡梅隆将《终结者》剧本仅一1美元的价格便卖给了制片人盖尔·安妮·赫德。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由噩梦启发的电影竟成为好莱坞影史最卖座电影之一,更没想到,《终结者》品牌日后更价值10亿美元。从1984年到2015年,《终结者》系列一共拍摄了五部电影,一部电视剧,虽然在好莱坞系列电影中,它的集数算不上多,但却被影迷奉为难以复制的“圣经”般的科幻片经典。
1984年的《终结者》首部曲因为经费和制作技术有限,无法炮制出大规模的场景,因此卡梅隆便将全部精力都花费在如何让终结者追杀人类显得更恐惧,更让人颤栗,而工业特效斯坦·温斯顿精心设计打造的机械人骨架同样让人叹服。本片最强烈的戏剧冲突,莫过于机械人T800不知疲倦,不惧危险的冷酷追杀,他即使在一次次交战时倒下,转眼间又爬起继续开枪扫射,直到支离破碎,无法动弹为止。影片中最经典一幕,当属T800挣脱被烧焦的皮囊从烈火中的“重生”,卡梅隆为T800赋予了僵尸和鬼怪的特性,试图告诉观众,机械恐慌离我们并不遥远。
“追杀”与“保护”永远是《终结者》的固定程式,亦是其最关键性的核心命题。如果说《终结者》以灰暗压抑的阴冷基调、无法逃脱的封闭环境让观众感到恐惧,那么7年后的《终结者2》就是一部各方面力求完美主义的标准科幻片。《终结者2:审判日》中的特效场面不仅有了质的飞越,剧本中原始设想的核弹爆炸、未来战场、街道追击等大场面都得以被完全展现出来。然而追求完美主义的卡梅隆并没有将本片处理成仅是追求娱乐刺激的爆米花电影,而是力求人物关系、战争思考和主题情感都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而施瓦辛格饰演的T800机器人在这一部中改邪归正,担当起了保护未来领袖约翰·康纳的重任。
为制造出错觉和悬念,《终结者2》正反两方机器人相遇前的开场设计让人拍案叫绝,T800和T1000在狭长的走道寻找着目标,以至于观众很难分清究竟谁是杀手,谁又是保护者,当双方朝目标开枪时,欣赏过第一集的观众才恍然大悟,原来剧情和人物身份有了这样的逆转。
以机器人保护人类为切入点,使《终结者2》多了一丝温情。情感换位体验本就是卡梅隆的拿手好戏,被人类修改程式后的T800虽依然缺少无法真正体会人类的喜怒哀乐,但却没有人类的纠结,犹疑和自私,多了一份责任和使命。电影中,莎拉·康纳几乎将T800视作为约翰的父亲,而电影结尾T800融化于钢炉中,恍如一个理想主义式梦境的破灭,无不令观众感到动容。卡梅隆用近乎完美的镜头调度,不露痕迹的土法特效,深刻的角色性格挖掘将《终结者》系列彻底推向了顶点。
《终结者2》在全球狂扫五亿票房后,成为了影史最成功的科幻电影之一,这也让不少影业公司均看重这部作品的赚钱契机,相继推出了《终结者3》,《终结者2018》等续集。虽然这些续集在场面和气势方面处理得更加恢弘,特效方面也有了大幅提升,但没有了卡梅隆的《终结者》,就像没有了灵魂,后来者们似乎只是在拾卡梅隆的牙慧,照搬着让人似曾相识的剧情,但若论主旨和深意已远不及前作。2015年的《终结者:创世纪》应该算是一部很有野心的作品,因为它试图去重拾这个影史老牌经典系列的口碑,在似乎已玩到尽头的时间线里重新做出新的花样,重新缔造一个新的《终结者》系列,但一些对原作做出颠覆的冒险设定,却让《终结者》的资深粉丝们大为不满。
尽管如此,《终结者》仍然有着它无可取代的独特魅力。这部系列作品最引人入胜的地方,不仅在于其丰富的想象力,杰出的视觉表现,创作空间的多元化,紧密的情节和独特角度的人物塑造。当然,还有那些逼真的,使人惶恐的核爆末日、未来科技。尽管这是一部狂想式电影,但它充满了未来科技和人类关系的思考,这对于现实无疑有着提醒和反思作用:当我们依赖着人类创造出科技的同时,究竟会不会被自己所创造的科技所反噬?二十六年来,我们之所以忘不了《终结者》,不仅因为电影里的预言逐渐正变成现实,以电影层面来说,科幻片中鲜有对于爱和牺牲的探讨,《终结者》能够成为科幻电影中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