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纪录片《大卫·鲍伊:成名之路》的推出,NME记者安德鲁·特伦德尔决定还原这名神话背后的年轻人的真实生活,并为此寻访了他的好友、爱人,以及那些在他成为Ziggy Stardust之前就认识他的合作者们。
译:月光白日梦
编:狗子
尽管大卫·鲍伊曾在1975年开玩笑地声称:“我是个速成明星,只需要加水和搅拌”,事实却远非如此简单。鲍伊的音乐和艺术对21世纪流行文化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
不过,对于许多大志未竟的人来说,好消息是他在成为传奇之前,也像我们一样经历了无数次失败,重生和负重前行。
紧随2013年讲述鲍伊从Ziggy Stardust时代转型到80年代流行巨星的《五年》,以及2017年记录他生前最后几张专辑创作过程的《最后五年》,《大卫·鲍伊:成名之路》的推出为大卫·鲍伊的纪录片三步曲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为了更好地了解早期大卫·鲍伊的家庭生活、个人困扰和事业挫折如何塑造了他的未来,我们去访问了那些在他成名前就熟识的亲密伙伴。
01
“我都吓傻了,以为自己弄瞎了他。”
乔治·安德伍德不仅是大卫·鲍伊的童年挚友,还是他组建的第一支乐队,蜂王乐队的成员之一。
虽然蜂王乐队没有取得什么成就,但安德伍德仍在鲍伊的神话中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正是他给了鲍伊那双瞳仁大小不一的外星人之眼。
安德伍德回忆道,从九岁那年见面时起,鲍伊就是一个“自信”且有着“超前品位和才华”的孩子。
“我们对任何来自美国或者另类的事物都感兴趣,那时候摇滚才刚刚到来,我们就想加入其中。”
1962年,他们同时看上了一名叫卡罗尔的女孩。自大的大卫·鲍伊毁掉了安德伍德的约会:谎称对方已经改变心意,尽管她其实一直在一家俱乐部门外等他;然后自己乘虚而入,把女孩勾搭到手。
“他把我耍得团团转,我心想,‘你个混球!’”安德伍德笑道。
气了一晚上以后,第二天他又在公交车上听到鲍伊炫耀自己的“战绩”。忍无可忍的安德伍德走上前去揍了他一顿。
“一周以后,我爸对我说,‘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打了大卫?他的父亲刚给我打了电话,他被送去医院了,甚至可能会一只眼睛失明。’我都吓傻了,赶忙跑去医院看他,还在他父亲面前嚎啕大哭。不过最后一切都还好,不是吗?”
鲍伊受过的伤——永久性扩张的瞳孔使他看上去更像个外星人了。
“他后来说我帮了他一个大忙。”安德伍德自己日后也成为了知名的艺术家,并作为好友陪伴了鲍伊的一生。
02
“毫无个性……不是特别有趣。”
一封近期被发现的,BBC电台1965年发给大卫·鲍伊的拒录信,形容他为“声音奇特”但“毫无个性”、“不是特别有趣”,而且“通过练习也不会好转”。
鲍伊的早期乐队或单人演艺生涯充斥着类似这样的打击和无视。然而他似乎从出生起就一刻不停地渴望被人注意到。
“我的童年并不是十分快乐,”鲍伊回忆起自己在伦敦南部的成长经历时说道,“我的父母在情感上非常冷淡。他们很少给我拥抱,因此我总是渴望被爱。”
纪录片导演弗朗西斯·瓦特利告诉我们:“他的意志无比坚韧,尤其是在早年——这使他最终能脱颖而出。当他遭遇挫折的时候,他能够正视事实,并认识到这只不过是一段经历。换作任何一个早年没有经历那么多失望的人,这些困难可能已经把他们打倒了。”
《成名之路》向我们展示了鲍伊与他的表亲克里斯蒂娜·阿马蒂厄斯,以及胞兄泰利·伯恩斯的亲密关系,后者向他介绍了爵士音乐。
遗憾的是,后来泰利被诊断出患有人格分裂症,只得在精神病医院里度过余生,并于1985年卧轨自杀。
鲍伊深受这些事件的影响,而心理健康问题也成为了他作品中重复出现的主题。泰利的离去增强了鲍伊身上的孤独感,以及逃离的欲望。
“我以前会去布朗利那边见他,”鲍伊的前女友,演员兼唱作人黛娜·吉莱斯皮回忆道,
“我刚遇见他那会他看上去挺不同寻常的,留着一头长长的金发。现在看来这可能没什么,但是那时候没有人留那么长的头发。我爸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女的呢!”
她继续说:“我那时才十四、五岁,还从来没接触过工人阶级的家庭。走进他冷冰冰的家让我感到一阵窒息。有一次我去他家的时候,他对我说:‘我想要离开这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并非言过其实。“天外来客”在等待试镜机会的同时也得给别人擦地板。
“他的一名乐队队友告诉我们,大卫会去他家,客客气气地对待他的父母,并帮他的母亲打扫卫生。”导演瓦特利说,
“你能想象大卫·鲍伊打扫卫生的样子吗?实际上,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大卫·鲍伊在60年代确实得靠从事保洁工作养活自己。”
03
“写给赫米奥妮的信”——大卫·鲍伊的第一份真爱
大卫·鲍伊打扫厕所的那段日子里,他正与他的第一位真爱,赫米奥妮·法婷戈尔同居。他们因被选中参演哑剧大师林赛·坎普编排的戏剧而相识。
后来,他们又与吉他手约翰·哈钦森组建了一支名为羽毛的乐队,而三人一同表演音乐,艺术,诗歌和舞蹈的经历也为鲍伊日后作为Ziggy Stardust进行的多媒体实验作出了铺垫。
两年后,赫米奥妮因为参演电影《挪威之歌》而不得不与鲍伊分手。
在《成名之路》中,赫米奥妮第一次向我们揭露了她与大卫·鲍伊之间的深厚感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够邀请到她上镜,并了解到她对于他的意义是十分动人的。”导演瓦特利说道,“那是一段后青春期的爱情,而我们都有过一段这样令人心碎的回忆。他也曾是一名凡人,也曾为一位美丽的女子付出过凡人的爱。”
两人的分手对鲍伊的影响十分深远。
在1969年以他自己命名的专辑中,他写了两首关于她的歌,《写给赫米奥妮的信》以及《偶然的梦》,而在1971年的专辑《Hunky Dory》中,他又在歌曲《火星上的生命?》中以“鼠灰色头发的女孩”纪念她。
多年以后,他还在2013年的复出mv《我们现在在哪里?》中身穿写有“挪威之歌”字样的T恤出镜。正如导演瓦特利所说的那样,“赫米奥妮是大卫·鲍伊一生的灯塔”。
在伦敦的一场放映会上,赫米奥妮告诉我们:“(我和大卫·鲍伊)是灵魂伴侣,并且在各种意义上都想念彼此。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会感到孤单。这些感情是双向的。”
那么她第一次听到《写给赫米奥妮的信》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呢?
“我一年后才听到这首歌,”她回答道,“三周后,他就与安吉结婚了。对我来说,这不是一封索要答案的信,而仅仅是一段叙事。大卫的作品有着超凡的敏锐和精准度。他对一切的处理是那么美妙又直切要害,为此我很欣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