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当老板!有人被雪藏!未成团《偶像》练习生怎么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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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21日,《青春有你》节目的第一期,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刷屏般的弹幕“想念曾经的大厂男孩”。
在《青春有你》节目未播出前,很多人押宝,觉得它会延续前身《偶像练习生》的高热度,然而在各种原因的作用下,这档节目在播出后迅速趋于平静,对此不少“青你”的粉丝发声感慨“节目糊了”。
在四月,它悄无声息的迎来了总决赛,偶像元年就此夭折。而在过去的一年里,备受全民制作人所叨念的大厂男孩们,他们其中一些人的人生轨迹正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呢?
大厂男孩们的富贵哲学
2018年初,在距离北京国贸40公里的河北大厂回族自治县,在潮白河畔的大厂影视小镇内,一档名叫《偶像练习生》的节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录制。
廊坊市大厂影视小镇
2018年1月19日,这档节目播出后,“男团”、“pick”成为了那个冬天最火热的字眼。参加这档节目的练习生们,也随着节目的爆火而被大众熟知,“大厂男孩”让河北大厂这个回族自治县在全国各大县城中迅速出圈,被外界认识,在此之前,外界对于这个地方的认知,或许只是北京的牛羊肉大本营。
时隔一年,再回顾这档节目当初的爆红,或许能够更加客观的抽取出一些关键字眼,“美貌”、“青春”、“挫折”、“梦想”,帮助一个人从默默无闻而逐渐蜕变成一个闪亮耀眼的人时,他的成功似乎就是自己梦想的实现,从他的身上,我们窥视的似乎是镜子中另一个自我。
四个月的比赛,仅有9人可以成团出道。在这档节目热潮逐渐退去后,那些当初闪闪发光,距离成团仅一步之遥的少年们过得还好吗?
觉醒东方参赛练习生韩沐伯,被淘汰时的一句话让人难以忘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香港黑帮电影中,这句常常被叨念的话,似乎成为了这些少年们最好的写照。
偶像练习生韩沐伯
又见“大厂男孩”周锐
2019年2月26日,在北京高碑店爱家臻品宫的一个摄影棚内,《高光》栏目见到了正在忙着杂志拍摄的周锐。此时距离元宵节仅过去一周,他刚从伦敦时装周看秀回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时尚圈的大秀。
我们进入影棚时,周锐的拍摄依然没有结束,陌生人的到来,使得他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他扭头看了看我们,望向我们的眼神让人直觉这是个敏感细腻的人。
相比节目中的他,现实中他高了不少,镜头果然是个吃身高的怪物,化妆后的他很清俊。在等待拍摄结束期间,我们与他的工作人员开启了闲聊模式,工作人员告诉我们 ,目前周锐成立的个人工作室中共有8人,开销都是周锐自己负担。
周锐接受《高光》专访
“周锐可以养活8个员工了?”。因为在去年节目中他的淘汰感言实在令人记忆犹新,不走寻常路的他,在节目为自己找工作,表示自己出去后还要生活,希望大家能够为他多介绍一些工作。没想到短短一年过去后,周锐已经翻身变成了小老板。
杂志拍摄结束后,周锐坐在沙发上,开始与我们叙述起自己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对于他变身小老板的心理感受我们很感兴趣。
“我本人更享受独立自主,所以选择了自己做老板。虽然这样也会有损失,没有更多更大的资源平台了解你。目前还不太担心突然接不到工作无法养活自己,但是家里人特别担心,她们会问我的开销状况,觉得一个月蛮大的,每天会来问我后续的工作有吗,之后怎么安排。但是目前还算顺利,歌曲还在录制,陆陆续续有着工作,我比较乐观就算有一天没有工作了,我也会觉得这是老天爷想让我休息一段时间了。”
在不久前的春节,周锐回了湖南老家过年。和高中同学们见了面,人生其实很奇妙,当时很多同龄小伙伴们都结了婚,摇身一变,成了孩子的父母,聚会带上了另一半,聊天的内容再也不是学校里的那些八卦,变成了时政、工作,大家都逐渐蜕变成了社会人。
周锐的这一年
2018年因为《偶像练习生》这档节目的爆红,他的生活也与之前的一年有了很大的不同。这档节目改变了他的命运,节目播出后,他被外界了解,大家觉得他妆后特别美,送了“周美锐”这个外号给他。
回顾自己之前的生活时,周锐感慨:“之前经纪公司给我很低的工资,平时全靠省,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因为一出门就要花钱。我会有些时候特别丧,因为不知道怎么被大众、市场接受。我觉得自己没有成名的命,我就是没有观众缘,再怎么做别人不会喜欢我。”
“节目播出后,我发现讨论的人很多,也有人关注到了我,我算迎来了事业上的春天。心态也有了些变化,觉得自己有点小火,因为坐飞机去不同的城市有人会在机场等你。现在工作多的时候,一想起之前没有工作,一对比觉得蛮开心的。”这些外界友善的信号,让周锐的内心也逐渐恢复了信心。
周锐参加活动粉丝应援
周锐的家境不好,父亲走的早,家里都靠母亲操持。“大学选择读能源专业,是受家里的熏陶,觉得男的应该老老实实挣钱,养活家里人。我高中的时候家境已经不好了,只能维持我基础的开销。当时就能保证我读上书吃上饭,去读音乐不现实,家里条件不允许。而且不希望家里人承当那么重的负担,我也不停暗示自己,把兴趣当成工作我就没有那么爱它了。”
但是毕业后周锐面临的一个问题是,自己专业要去偏僻的电厂工作。“我当时想着不能离母亲那么远,得照顾她。找了很多工作,有份报社的工作,离家很近,骑自行车10几分钟,我就就去了。后来因为妈妈要去外地和姨妈生活,不准备在老家了。她的这个选择,让我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实现下自己的梦想 ,于是来了北京。”
他的这段经历也经常被他的粉丝提起,每当周锐出现一些问题时,他们总会尖锐的评论:“周锐你别忘了来北京是干什么的,你为了做音乐,买了13个小时的站票来的北京。”
在去年的小红过后,周锐赚了些钱,也让家里人感受了这种变化。“我原来养活自己都不容易,也没能力给家里什么东西,去年赚了钱后,我妈妈爱打牌,过年的时候输了些钱,她跟我一次次要,我拿钱的时候特别开心,她享受输钱的过程,我享受给她钱的过程。在去年我还出资让自己的亲人去三亚玩了趟。”
当周锐讲述着自己的这一年时,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生活正慢慢变好,经历过最差的人,总是比别人更懂得惜福。
郑锐彬的这一年
2019年3月15日晚上7点,在北京市南锣鼓巷的中央戏剧学院实验剧场的门口,聚集了大量的观众,他们都在等待着看15级音乐剧班的毕业大戏《奥克拉荷马》。
郑锐彬
郑锐彬就是今晚参加演出的学生之一,因为之前参加《偶像练习生》而使得他名声大噪,在学校的门口也聚集了不少他的粉丝。
“能不能把你手里的票卖给我,我给你500块。”不少粉丝向周围排队的人们询问着。我们和其中的一位聊了聊天,你们是郑锐彬的粉丝吗?这个女粉丝告诉我们,自己在节目中喜欢上他,已经1年了。这次因为是学校内部的票,不对外发售。
“我们粉丝团的人,已经有人拿到票了,我就希望自己也能买到一张,这个毕业演出对于他来说特别重要,我想陪着他一起。”在《偶像练习生》结束一年后,郑锐彬的粉丝结构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主体人群还是当初看着节目,而喜欢上她的那群女孩。
这档节目也改变了他的一些生活,在节目结束后他签约了华谊兄弟。他的人生也从做一名音乐剧演员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有了更多的可能,试一试演戏、唱歌或许也不错。
在当晚的话剧演出中,他的戏份极为吃重,或许因为他是这些男孩中最出名的一个,名气会为人增加一层光环。他的粉丝咔嚓、咔嚓,用相机记录着他表演的每一个精彩瞬间。
在10天前,北京华谊兄弟总部,我们刚刚采访完郑锐彬,他告诉我们在节目结束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就是及时回归学校,完成自己的学业,诱惑有时候伴随着你的名气随之而来。
郑锐彬接受《高光》专访
“当时偶练刚刚出来,有很多实践的机会,比如宣传歌曲、演戏都有很多这样的机会,当时我卡在这样的一个阶段,但是我觉得自己需要沉淀一下自己,我离开学校参加偶练的时候,他们都在准备毕业大戏,我从节目回来后,就抓紧时间,把之前落下的补回来,跟上大家的节奏。”
在节目里,郑锐彬给我们的印象就是话不多很优秀,满脸都写着“我是好学生”的感觉。在这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手舞足蹈的大幅度肢体动作,让记者觉得有点恍惚,生活里的他相比节目中的他要活泼许多。
在节目中的他太正了,没有太多当下人们所喜欢的“搞笑 boy”的特质。在镜头中不外放的性格,会不会不利于他之后吸引更多的粉丝。对于我们的这个疑问,郑锐彬也坦言,“我确实不是特别容易吸引粉丝的人,所以每个喜欢我的粉丝我都特别珍惜,很感谢他们能够喜欢我。”
又见秦奋、韩沐伯
秦奋、韩沐伯在《偶像练习生》这档节目播出中给我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们把握好了一种松弛感,让看到节目的人会觉得他们是放松的。
2019年3月1日,在北京市朝阳区的一个影棚里我们见到了他们,现实中的他们比节目中更为抓睛。除了他们外,我们还看到他们Awaken-F组合其他几位成员,秦子墨、靖佩瑶、左叶,他们今天的外出是为了拍摄杂志。
几个大男孩,在门口来来进进,笑笑闹闹,有时会出门在户外放风抽根烟。粉丝们对于他们这一年的发展并不满意,他们觉得这五个人可以更红,被更多普通的大众知道。
在他们接受采访时,秦奋和韩沐伯互相开心调侃对方。其实在很多业内人士看来,他们的发展并不算差,综艺、专辑、采访、品牌代言他们都没缺,已经非常好了。
粉丝的期望值更高,他们希望自家的爱豆能够出圈,成为有国民度的艺人。但现实情况却是出道即巅峰。他们对此充满了质疑,为什么我们家哥哥这么帅、这么优秀,还不能被更多人喜欢。这是《偶像练习生》这档节目结束一年后很多粉丝们共同的疑问。
当初节目中亮眼的“小狐狸”李希侃,因为与经纪公司麦锐娱乐的解约矛盾,而被推上热搜,粉丝们一直质疑公司,对于艺人的发展规划公司存在着致命问题。
“他们公司没有资源,李希侃一直拍杂志,他是杂志艺人吗?为什么他没有剧演,他的资源好差,这样他的人气会耗干的。”在与他的粉丝沟通经纪公司与艺人的矛盾究竟是什么时,他们向《高光》栏目抛出了一串疑问。
而在《偶像练习生》中被大家直呼土豪公司的香蕉娱乐,也刚刚发生了一场巨变,新资金的进入,导致公司原始团队悉数离开。香蕉娱乐的艺人陆定昊也在这场内斗中成为牺牲品。
早前,香蕉娱乐暂停陆定昊一切活动
在与离职的香蕉娱乐前员工的交流中,对于他的被雪藏,对方充满的遗憾。“多么好的孩子,我真希望他们都能有好的发展,他们就像我们自己的孩子。”
韩沐伯的那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在这些男孩们的身上逐渐得到印证。
尾声
为什么有的偶像节目爆红,有的节目会逐渐悄无声息呢?
优质偶像欠缺?粉丝圈层狭小?内地娱乐市场没有真正形成规模化,包装、经纪、落后……很多人对此都进行过分析。大火节目仍然只是昙花一现,规模化包装、推广艺人在目前娱乐市场只是纸上谈兵。
我们带着这个问题也询问了一些参加过《偶像练习生》的选手。周锐对于偶练的走红也思考过。在之前他也参加过不少选秀类的节目,反响平平,在参加偶练之前他对于自己能够走红的期望非常小,“参加了也不会太差”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偶练选手排练中
“一个封闭的空间,有100个人跟你一样,他们也是在做同样这个事情,实力不差。男孩子在一块其实是很爱竞争的,在这个压力下,你会飞速成长,100个人在3个月的飞速成长,相互的学习以及竞争,比3、4年的成长都要快。观众能够感受到你这种飞速的蜕变和你身上充满的可能性,他们会觉得你是有潜力的,再加上网络传播的无限放大,更多人会认识到的。”
“对于粉丝来说,可能性是未知,很多人喜欢你不是喜欢你的一瞬间,他们是喜欢成长的一个轨迹,他们希望看到你的未来,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比昨天更好。”
偶像究竟是什么呢?
“人总会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是独特的,觉得自己没有看起来那么普通,觉得自己只是暂时被埋没。 这种期望值和现实之间的差异就形成了痛苦,这种痛苦,就是商机。”
有人说,偶像就是这种商机的产物,偶像贩卖的就是梦想,他们是粉丝眼中完美人生的标杆。
粉丝现场应援偶像
而偶像的完美形象一旦出现裂缝时,那么他们边逐渐失去造梦的能力,粉丝也会慢慢脱离。而2018年《偶像练习生》的爆红,抓住了关键,精致的男孩、无限的成长、未来可期……
不能让人产生完美幻想的人,如何能够捕获粉丝进入这场绮丽的梦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