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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鼓楼东大街碴歌

字号+作者:大仙 来源:大仙2017-08-04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东直门往西,沿簋街西下,离MAO不远,宝钞胡同奔鼓楼的路上,有一家“兄弟川菜”,这里由于据守南锣鼓巷北口,便成为文艺愤青刷夜碴歌的重要据点。一般写诗的玩音'...

东直门往西,沿簋街西下,离MAO不远,宝钞胡同奔鼓楼的路上,有一家“兄弟川菜”,这里由于据守南锣鼓巷北口,便成为文艺愤青刷夜碴歌的重要据点。一般写诗的玩音乐的都喜欢在饭桌上表现自己,一个心血来潮就高歌长吟了。

那天,我在“兄弟川菜”着实跟半地摇半民谣的音乐青年混了一把,才知道簋街到鼓楼一带飘着几百位流浪歌手,他们靠着在餐厅饭馆给客人唱歌,养活着自己,玩着自己的音乐小理想,挣点儿酒钱饭钱,关键是图个自由自在,性情中来。

上世纪八十年代那阵儿,我们写诗的也像他们这么混过,那时我们也二十郎当岁,眼里只有诗歌,懂得什么叫“诗酒趁年华”,所以经常聚在小酒馆里喝酒聊诗,喝着喝着就碴起诗来。我上来就读我喜欢的巴勃罗·聂鲁达——你的回忆是亮光、是烟云、是一池静水!傍晚的红霞在你眼睛深处燃烧,秋天的枯叶在你心灵里旋舞。跟着就有人接上叶赛宁——亲爱的一双小手像对天鹅,在我金发的波浪中浮游,世界上只要有人群的的地方,爱情的歌就会被反复歌唱。然后又有人起身,一只脚踩在板凳上,高声吟唱迪伦·托马斯的冷血诗章——而死亡也不能统治万物,赤裸的死者会同风中的人,与西沉明月中的人合为一体。当骨头被剔净白骨变成灰,他们会有星星。接下来就是某人高歌埃利蒂斯透明的诗句——第一滴雨淹死了夏季,那些诞生过星光的言语全被淋湿。其它桌吃饭的客人在我们的浪诗中悄悄说——他们诗人真牛,就好像别人不存在一样,他们说的是什么啥都听不懂。

二十多年后,我在酒桌上看到80后的游吟歌手聚会弹唱,仿佛是昨天,仿佛是昨天,却已回不去那天,回不去那一刻缠绵。但是不要紧,在赵传和辛晓琪的歌声中,50后的诗歌与80后的音乐留在了今天。

酒向纵深发展,80后歌手进入到奔放的碴歌阶段,吉他响起,谁先来?一位男民谣率先唱响——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耶!这个飙歌的开始曲开得好,一上来就后来。记得有一次我问大哥李宗盛,刘若英怎么一上来就后来,她前面都干嘛了?李宗盛被问得一愣:是啊,她怎么一上来就后来,见着她我一定要问问,前面出什么状况了?后来,一位后海酒吧的驻店女歌手接着唱——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直到他,也离开,留我在云海徘徊,明白没人能取代,你曾给我的信赖。一位R&B的自修青年立马接唱——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另一位演艺女青年不甘示弱,马上跟进——其实身为一个女人,可以不必忍耐,等人来陪等人来爱。但我遇上你这男人,就像陷入大海,提也不起放也放不开。

于是在坐70后80后文艺中青年一致建议仙儿哥出场,浪首诗,我说我就不浪诗了,今儿个是歌的海洋,我就浪首老狼《北京的冬天》——北京的冬天,飘着白雪,这纷飞的季节,让我无法拒绝,今朝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80后歌手已进入到碴歌的疯狂中,一男——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一女——一段情宁愿短暂精彩,还是先去问它会不会有将来?一份爱如果消失的太快,你可不可以当它是命运的安排?All those lonly night Lonly night,多么难挨。爱过的人都明白,挥不去也甩不开,是伤悲的情怀。另一男——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寂寞默默沉没,沉入海。另一女——我踩着不变的步伐,是为了配合你的到来,在慌张迟疑的时候,请跟我来。

碴到这份儿上,歌已然碴骇了,又一男——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你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别让我的心空如大海。又一女——天天都需要你爱,我的心只有你在,i love you,我就是要你让我每天都精彩。再一男——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再一女——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最后男女对阵高歌,女人们——10个男人、7个傻、8个呆、9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男人们——玩够了没有?我不想再等待;玩够了没有?你心何时才能收回来;玩够了没有?我不想再忍耐;玩够了没有?请你把诱惑赶开;玩够了没有?我等丫回来!

整个鼓楼在我们的歌声中变成了瘪楼。我赶紧劝大家——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别一会儿把零点乐队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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