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并不是一个热情洋溢的人,平日里,他甚至会经常不由自主地“蔡出”一张臭脸。
“我觉得和人保持距离,隔离感是很重要的 ……我觉得人很不值得安全对待,人不是一种安全的东西,你对别人感觉到安全是一个很傻的事情。”蔡康永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让他口吐金句时有一种奇异的穿越感。
“凛冽,寒意,会有一点害怕他。他好像在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知乎上的小朋友这么议论他,好在他一点也没避讳自己的冷漠,正因为冷漠,他当年才欣赏小S,“热情和幽默感,这是我在人身上最赞赏的两个特质,因为冷淡的人其实没什么好相处的,我是个冷漠的人。”
事先架好冷漠这个词,就不会被温和这个词绑架,这是蔡康永为自己设制的自由之地。他大半辈子,似乎就在做这样的事,既从来没有真正脱离过某个地方,也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某个地方。他是名门之后,带着点孤臣孽子的飒爽。
百度词条上显示他的祖父是上海自来水公司老板,父亲是著名律师,也是1949年前中国最大的轮船公司——上海中联的老板,1949年沉没的著名豪华客轮太平轮就是他家的船。时代沧桑巨变,上海滩的风流人物们避居台湾,过的仍旧是上海的日子。他从小耳濡目染,生活是女人主持的,洗头,约牌搭子,商量小菜的做法,应酬,交际。母亲是美人,穿紧身旗袍,自己设计衣服,“薄纱的睡衣领口,配了皮草,家里穿的拖鞋,夹了孔雀毛……”他在《我家的泰坦尼克号》一文中写道:“一个时代,大火烧去了。我身边的,是烧剩下的,东一处、西一处的,明明灭灭的余烬。我的童年,常常笼罩在这余烬隐隐约约的红光里。有时候,我伸出手去借一点这余烬的温暖。有时候,我用眼睛见证这余烬覆盖的繁华。”
身处其中,却又总是置身其外,是蔡康永的独家法门。从小是好学生,读名校,唱京剧,出尽风头,24岁去美国读电影,28岁回台湾教书。混迹在电影圈,写影评,当编剧,过手的名片有《最后的贵族》《客途秋恨》和《新方世玉》,后来发现“电影出来跟编剧写的东西没有什么关系“。34岁转行,当台湾版《GQ》中文版总编辑,电台总监,后来经张小燕提携,干脆当起了电视主持人,得过金钟奖,也做过网站创业者,当然最后是失败了。跌跌撞撞到了2004年,《康熙来了》大红,算是扛出了一片天地。但日子久了,难免厌倦,2015年他顺应时代大势,去了北京,参加大陆新兴的网络综艺《奇葩说》,又奇迹般地成为新一代小孩们的偶像。导师3架马车“马晓康”,他是其中之一。
学问也不是最高,长相也不是最帅,但为什么都是你?
“来大陆之前,冯仑和马东都找过我,我问过他们这个问题——台湾有很多主持人,你们为什么会找我?他们说:你在娱乐圈,可是你又好像不在娱乐层,你永远有一种隔岸观火的调调,他们觉得很有意思。我的血统通常被认为是上海人,但我是在台北出生的。很多台湾的朋友认为我很不像在台湾生活的人。我一直有异类感,也许这是别人觉得有趣的原因。”
二
在大陆名头日响,终于不再是小S身边陪衬的男人,“但生活还是在台北。”
“一个月会去几次大陆?““一两个月才去北京待四五天,除了拍电影这段时间,平时我一个礼拜可能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没有事。”
“那么在台北的一天通常是怎么过的?”“拍电影前我都是3点钟才睡,10点后才起来,现在希望能够12点睡,然后八九点起来。平时大部分时间用来阅读跟看片,工作是很幸福的,让你有借口去看东西,不过可能在别人眼中我看起来就是一个贪图娱乐的人,一直在看影片、看书。”
很少有人能像蔡康永一样把生活安排得那么写意——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通告排得似乎很满,微博上的广告也一直没断过。打趣他:“其实赚这么多钱,为了什么?”
“第一是站在公司的立场,你开了一个公司,却什么工作都不想做,这样很不好。第二是经纪人永远都会觉得你愿意在商业上曝光,商业的事情才会考虑你。而且,赚钱是很开心的事,这一点完全不用否认。”
出来工作就是为了赚钱,一点也不羞于谈钱,蔡康永有着社会人的通达,但是亦有他的小梦想:“将来有想象过去躲到一个几乎没有人认得我的地方去写东西,到一个不讲中文的地方去过一种不一样的日子。”
看到蔡康永,你会感叹一句:男人真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