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龙 (1940-1973) 在1969年1月用英文写了一段著名的自白:
我的明确目标
我,布鲁斯·李,将会成为全美国最高薪金的超级巨星。作为回报,我将奉献出最激动人心、最具震撼性的演出。从1970年开始,我将会赢得世界性声誉;到1980年,我将会拥有一千万美元的财富,那时候我及家人将过上愉快、和谐、幸福的生活。
——布鲁斯·李
大概每个年轻人在迈向三十岁的关口时都会心潮起伏,李小龙也不例外。
那时他在美国过得并不如意,虽然武术教学已经相当成功,影视事业却迟迟未能取得突破,邵逸夫和邹文怀分别发自香港的邀约也尚未到来。
他以强大的自信预见到了不远的辉煌,却也想不到随之降临的悲剧。
1980年,李小龙并没能和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离他猝死在艳星丁佩的床上已过去七年了。此时他若泉下有知,魂兮归来,面对这个曾与之有万千渊源的江湖,不知作何感想?
1980年,丁佩与向华强和平分手,结束四年的婚姻。之前在千夫所指的压力下,她和她的远房舅爷张学良一样陷入毒瘾,是向华强助她走出黑暗。
这一年七夕,向华强与台北名模陈明英定情,即后来的向太陈岚。两人后来一直供养丁佩。
香港影坛已经度过了失去李小龙之后的恐慌,他的中学同学许冠文接过大旗,带着弟弟们以市民草根喜剧统治了70年代后半段。
而李小龙另一位同学黄霑,当年曾在校园里自不量力地与他单挑而侥幸逃生,此时正和美女作家林燕妮进行一段轰轰烈烈的不伦之恋。
林燕妮早年在西雅图便与李小龙是好友,还和他的大哥李忠琛有过一段五年的婚姻。
林燕妮的弟弟林振强,中学时和李小龙的弟弟李振辉一起组过乐队雷鸟。
林振强此时尚未进入词坛,还在广告界历练。他为李小龙的世叔石坚写了著名的广告词“奸人自有妙计”,让他代言的薄荷糖火遍香港。
作为《龙争虎斗》里李小龙面对的终极反派,1980年的石坚依然生龙活虎,老当益壮。
1973年曾凭《七十二家房客》击败《龙争虎斗》的楚原,终究无缘与李小龙合作,此时已经把古龙的小说来回拍了个遍。
在嘉禾与李小龙暗暗较劲的王羽,这些年砍人从戏里砍到戏外,林翠林青霞林凤娇都曾与他情丝纠缠。
曾代表邵氏与李小龙对垒的张家班,1980年已人心离散,日薄西山。
如今的武林属于当年被李小龙暴捶的洪金宝。这个身手最敏捷的胖子已经成为一方诸侯,嘉禾主将。
从前李小龙麾下的众武师,以及他最信赖的左右手林正英与陈会毅,都已并入洪家班。
被李小龙虐得更惨的成龙,已经票房两连冠。
李小龙曾经的银幕情侣、“嘉禾公主”苗可秀,还在武侠世界里行走江湖,身边的侠客从狄龙到成龙再到徐少强,走马灯般换。银幕下她只与柯俊雄谈过一段恋爱,最后还是影只形单。
李小龙的挚友樊梅生有子樊少皇,出生在李小龙去世前一个月,此时已长成童星,出入片场。
李小龙自己的儿子李国豪,正在母亲琳达的养育下茁壮成长。他曾在父亲葬礼上指着灵柩大喊“Movie”,如今也练了一身不错的拳脚,却未知宿命已悄悄候在前方虎视眈眈。
香江旧事之1980:七、港台处处有琼瑶
曾与李小龙共同作为童星出演《孤星血海》的萧芳芳,1980年在台湾主演了电视剧《秋水长天》,获得金钟奖最佳女主角,并再次步入婚姻殿堂。
萧芳芳的前夫是著名的花心查理秦祥林,那段婚姻的本质是女权与男权的对抗。萧芳芳后来回顾道:
“我并不后悔我嫁过秦祥林,因为他有他的可取的长处。我也不想把我的这段婚姻看作是一次大错或者一次失败。这只是我人生过程中一段很可贵的经历。”
秦祥林的好友谢贤同萧芳芳也有过一段情,并因她而第一次尝到失恋的滋味,每每提及便扼腕长叹。
谢贤与甄珍成婚时,尚未离婚的秦祥林和萧芳芳为大哥大嫂送上婚礼的祝福,八目相对,你和她,我和你,这是个讽刺的交集。
与萧芳芳的婚姻失败让多情大男孩秦祥林受伤很深,他认为自己最爱的还是与之心有千千结的玉女甄珍,欲再续一帘幽梦,于是和谢贤手足相争。银色鼠队兄弟阋墙,邓光荣怒骂红颜祸水,刘家昌则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
刘家昌才华横溢,私德却不敢恭维,早年曾为莫须有的奸情拳打李翰祥,逼得前妻江青远走美国独舞阳关。他闪电牵手甄珍,日后闹出更多不堪,二人竟假扮了28年恩爱夫妻。
时间不停前行,70年代的风华尚未消散,软红十丈又引入更多贪嗔痴迷。
1980年双秦逐林的大戏正在太平洋两岸上演。不堪重负的林青霞于上一年年底逃去洛杉矶读书,秦祥林紧追不舍。他在情场越战越勇,如竞选总统一般争取到了声势浩大的盟友支持。压抑多年的秦汉则顶着骂名,于3月17日和积怨已久的妻子邵乔茵离婚。两位台湾最顶尖的男明星斗智斗勇,先后飞赴美国求爱。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琼瑶的作品捧红了这些美女俊男,却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各自的爱情观,使他们在现实中憧憬梦幻,相互纠缠,剪不断,理还乱。
甄珍在感情方面不够自主,缺乏定力,被男人们争来夺去。
同为刘家昌学生的林青霞自始至终深爱秦汉,却也因为道德与尊严的羁绊,难定姻缘,情路辗转。
与她齐名的林凤娇理智而尽责,两年后却选择了几乎是世界上最花心的男人,并隐忍地坚持走下去,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另一位台湾大美女胡因梦则处事果决,于1980年和李敖结束了115天的短暂婚姻。
而最早担当琼瑶小生的柯俊雄,游走于黑白两道多年,虽绯闻不断,但已看淡儿女情长。这一年他的小弟制造了吟松阁血案,把古龙砍成重伤,间接导致古大侠数载后英年早逝。
1980年8月,秦祥林凭其不顾一切的热情和执着成为赢家,倔强而又软弱的林青霞为了刺激秦汉,在矛盾中同意与查理订婚,却立刻就为这错误的选择懊悔不已,订婚仪式上眼睛都哭肿了,报纸却称其“喜极而泣”。
骄傲的秦汉意外落败,遂迎回邵乔茵破镜重圆。传媒和看客都很满意,似乎爱情与伦理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9月4日,秦祥林的小兄弟成龙正在好莱坞拍《杀手壕》,赶去旧金山义兄的订婚现场道贺,还写了一首蹩脚但真诚的英文诗送给秦祥林。他那时尚未认识林凤娇,女友已经从米雪换成了邓丽君。
秦祥林的老兄弟谢贤,这一年与第二任妻子狄波拉喜得贵子。万千瞩目下巨星降世,谢霆锋出生一周后就上了周刊杂志封面,创下香港最小年龄纪录。
1980年开始,台湾电影无可挽回地日趋低迷,之后短暂的许不了时代因黑社会的戕害而夭折,从此再也没能重现七十年代双秦双林领军的鼎盛气象。而香港此时正缓缓展开一幅壮阔而亮丽的画卷。
1980年金庸历时十年,修订完了他所有武侠作品,这便是日后流传最广的三联版。
1980年TVB小生吕良伟首度登上大银幕,去年的港姐第四名钟楚红也演了她的第一部电影。
1980年17岁的钱小豪把15岁的弟弟钱嘉乐带入武行。钱家班后来接棒四大功夫班底,为香港动作团队在港片萧条时代保住一点元气。
1980年王天林的大弟子林德禄加入廉政公署,从此反贪成为他的导演生涯中永不缺失的题材。
1980年陈德森离开了成龙,放弃高薪,去做一个小小的场记,追寻他拍电影的梦想。
1980年陈嘉上刚刚由加拿大回来,加入邵氏做电影特效。
1980年暴得大名的吴孟达在声色犬马中破产,没有人相信他日后会重新崛起。
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真实的灵魂,将在声光映画里演绎种种悲喜,也会于红尘浊世中留下许多传奇,点点滴滴融入这座城市的气血,生生不息。
*图片来自网络
以读史的态度钻研八卦,以吃瓜的热情学习历史。
湾区文艺座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