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想的江湖(一)
如果从《小山回家》一直看到《江湖儿女》,就不会对贾樟柯的新片感到惊喜。但对于有录像厅情节的那些七零后来说,触动是有的,比如我,就嗅到了从大银幕里飘出来的烟味、酒味、臭袜子味,这是录像厅的特有气息。
啊,原来他们是录像厅里的江湖儿女。
毫无疑问,山西汾阳的录像厅里有贾樟柯的青春。《英雄本色》、《英雄儿女》这类影片塑造了他头脑中江湖的模样。廖凡嘴里的雪茄和腋下的拐杖是在向周润发致敬吗?
没有例外,贾樟柯依然执着地用方言,用火车,用流行的口水歌,用新闻背景音来塑造江湖所归依社会现实,就连影片中的不明飞行物也拷贝了《三峡好人》。
他是故意重复还是停止了创新?对于这些几乎贯穿他所有作品的套路,我略有遗憾但不会苛求。贾樟柯从来都是一个如此迷恋故乡记忆的导演。而福克纳和莫言不是也如此执着于描写南方和山东高密乡吗?
大同是一个隐喻,是自然资源枯竭后人的心灵枯竭的隐喻。 但在商品大潮吞没一切时,江湖可以大同,世界岂可大同?
所谓江湖,既是黄粱一梦,又是弥天大谎。江湖抛弃了儿女,儿女也无需再眷恋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