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完全不关心电影的历史背景,这部电影也依然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对于美国的印第安保留区,我们关注或者听说的都很少。横向比较起来,它似乎能和我们的民族自治区类似,但两者显然不能混为一谈。其实世界各国都一样,主流民族用武力驱赶原住民。看美国历史,印第安人算得上血泪斑斑。但也因为他们生活比较原始,所以才有“用文明解救”他们的白人思想。
以往出现在电影里的印第安人都离不开部落、炎热气候、面部图腾、围着火塘跳舞等象征意义大过本身的符号画面。边缘化、鬼神化的形象塑造了他们模糊的面目,总体说来热闹的世界对他们缺乏兴趣与关心。
《猎凶风河谷》的故事背景发生在美国的印第安保留区风河谷镇。印第安保留区是一片受美国内政部印第安事务局管辖的土地。由于美国政府对印第安部落区的管理被限制,导致部落地区的法律不同于周边地区。例如,某些保留地引来游客的原因是它的法律可以允许赌博。保留地"作为一种制度,不仅涉及大量土地问题,也涉及到处理这些土地的原则问题,具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西部"保留地"的建立是以不再保留印第安人在东部的土地为前提的。第二,为了将"保留地"和美国移民的定居地隔离开来,政府在二者之间设置了一道“栅栏”,"保留地"形同集中营。第三,对印第安人的"保留地"虽然当局曾正式宣布它具有不可侵犯性,但它不断遭到美国白种移民的吞食和侵吞。电影中的风河谷镇看起来没有获得便利,它展现出印第安后裔们的颓废日常:年轻人在破旧的房子里整日吸毒,滥用枪支。年轻的少女则随时面临可能发生的恐怖侵犯与死亡威胁。中年人强撑着,有的甚至精神失常。
电影不止一处挑明这种令人窒息的日常生活,全片始终厚厚的冰雪场景。假如一个人光着脚在雪地里跑出不远,肺部就会因为呛进大量冷空气而死亡。可以说,光是与自然天气的斗争,都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其中,男主角科里去到死者娜塔莉汉森的父亲马丁·汉森家里,与这位印第安人后裔在言谈当中说了一句:我厌倦了与这种生活做斗争的日子......而娜塔莉汉森的弟弟奇普也说:“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鬼地方啊,先生,你瞧瞧我们吃了多少苦。它有没有从你身上夺走什么?”科里:“我不会告诉你生活是公平的,因为它本来就不公平。”
最后当主角抓住了凶手之后,他们之间也有一场对话,揭示了凶手的作案动机。
行凶作恶者:“你知道的,在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没什么可做的!什么都没有,连个妞都没有!找不到乐子。都是他妈的冰天雪地,他妈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科里:“我的祖辈被迫来这里,在这呆了百来年。他们失去了一切。他们失去了一切,只剩下这冰天雪地,周围一片寂静。你失去了什么?”
因为不想剧透破坏观看电影的新鲜感,我不阐述具体情节。但片中的场景拍摄和音乐相得益彰这一点必须要提。片中有不少留白镜头,比如科里骑着雪地摩托的空中俯瞰的孤立感;一组他们到钻井营地寻找死者男友线索的高空加近景切换镜头,颇有《边境杀手》的观感体验。
说到《边境杀手》,此片的导演正是《边境杀手》的编辑泰勒·谢里丹,他同时也是《赴汤蹈火》的编剧。而在西部片《赴汤蹈火》中,也随处可见这种神来之笔:两个警察在汽车旅馆里住下,一个空镜头是其中年老的警察披着被单穿过马路。没有交代前因后果,它就像一个随机的动作,类似一个人说话间伸手挠头的无意识,但又恰到好处。
在对话中,科里也表达过自己的态度,即使颓废的气息是普遍的,但也有人选择坚强地生活下去。
弟弟齐普:“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
科里:“我懂,但我想控制我的情绪,因为我想通了,我斗不过这个世界。”
结尾引用美国女作家安妮普鲁的小说《老谋深算》中的一段话,本书写的是德克萨斯州的长条地人们的生活。其实也适用于电影中的人们。
“这片偏僻而平坦的土地,摧枯拉朽的寒风,入地三尺的龙卷风,还有和风配合的奇特地形,全在交互作用,要把人群中的渣滓吹走,留下的是够分量的精华。放弃、离开都是失败者所为。留下来需要一个执着的品格--------幽默、执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