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我们是澎湃新闻网（www.thepaper.cn）有戏栏目的头条号，栏目官方微博“@澎湃有戏”，唯一的APP叫“澎湃新闻”。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未经授权，谢绝转载。转发朋友圈请随意。
文/菠萝头
如果什么都未发生，一座平静富庶小镇的表面永远不会被掀开。只有灾难和凶杀才可能破冰，现出冰下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尼斯湖谜案》海报。
最近看的两部剧，刚完结的《守望尘世》（The Leftovers）和即将迎来最终回的《尼斯湖谜案》（The Loch）刚好都符合这个类型，以超自然灾难和连环凶案为刺激源，窥探平常不易见的复杂人性。
今天要说的是六集迷你英剧《尼斯湖谜案》，编剧史蒂芬·布雷迪的上部高分作品叫《雪镇疑杀》（Fortitude）。与世隔绝的南极圈内小镇，各方利益和秘密的角力，超出人类认知的远古生物的“复苏”，《尼斯湖谜案》中他再次沿用相似配方，将故事置于因“尼斯湖水怪”而成为无数人执念所在的尼斯湖畔小镇Lochnafoy。
当地钢琴教师奈尔·斯威夫特（约旦·麦卡拉奇饰）的尸体被发现坠落于山崖下，手机失踪。尸体解剖后，他的大脑部分缺失，谋杀性质指向变态连环杀手。
几个当地大学生趁夜色在湖边用动物骸骨拼凑出一副“尼斯湖水怪”尸骸，“水怪”的心脏却来自中年男性。
与《守望尘世》相比，《尼斯湖谜案》没什么深度。不神秘，无宗教，不诘问人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也不探究人性恶的底限。
说是致敬ITV同台好剧《小镇疑云》（Broadchurch），这个致敬恰如其分。
英国人热衷拍小镇谋杀案是出名的。即便同为连环杀人案，英国小屏幕上的连环杀与美系、日系也有根本区别。
这里基本没有变态的纯粹邪恶之人，也很少燃起复仇的熊熊火焰，设计精巧的杀局。看似奇诡难测的案情，真相很可能来自过失、冲动、巧合、误解的混合，动机则往往来自自私和自我保护。
因此案情往往并不复杂，犯罪心理分析在英式小镇谋杀案中很难起到作用。小镇警探们要做的是凭借自己几近于零的凶杀案经验，冲破对周围邻人们的障目情感和成见，一点点追踪蛛丝马迹逼近真相。
剧中双女主，劳伦（左）与安妮。
而真相总是混乱且令人唏嘘。《尼斯湖谜案》里小镇女警安妮（劳拉·弗雷泽饰）的女儿在湖边绝望地喊道“一切都不会和从前一样了”，点出的正是这类剧集的核心。
当然，没有深意的推理剧如果做得好，收看体验同样不会差。
《尼斯湖谜案》就是一部很称职的周日晚推理剧。剧集的人物配置虽无新意——正直单纯的女警，她人畜无害却仍有凶手嫌疑的丈夫（立即让人想到《小镇疑云》的主角夫妇设置）；如同被系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的小镇居民们：阴郁青少年、怀揣秘密宗教极端的离群老夫妇，爱控制人心、正人君子样的大学校长、过度保护儿子的母亲们、有犯罪前科与内心魔鬼作战的中年男子……但它的优势是，案情却比大多数同类剧集复杂。观众得以把消化人物和深度所需要的脑力，放在追踪破案过程中。
六集的剧情不长，人物又不少，好在够紧凑。看至第五集，编剧成功排除了先前出现过的众多嫌疑人，砍去不相干的枝丫，但几宗凶案究竟如何相继触发，他给出的线索依然太少。
就像玩拼图游戏，这一类推理剧的优点是踏实地领观众寻找碎片，在这个过程中令观众产生最大程度的参与感。
话说回来，说《尼斯湖谜案》完全没有深度也是不对的。
1934年1月14日《盐湖城论坛报》上有关“尼斯湖水怪”的报道。
故事发生的尼斯湖，自1933年传出水怪传闻以来引发大众百年热情。
从1934年20人的整日紧盯湖面，到七十年代的水下声呐探测，八十年代耗资约100万英镑的大规模三声呐探测。2003年BBC资助的研究小组对尼斯湖进行了彻底的搜寻，以卫星导航技术向尼斯湖发射了 600 条涵盖全湖的声呐射线，依旧未果。
即便如此，人们依然不愿放弃证实水怪存在的哪怕一丝可能。
水怪和它带来的经济利益是其一，更多的人孜孜不倦，甚至有人驻扎在湖边数十年为睹水怪真容，或许只是因为想要寻找超越日常的意义。
人总是很难满足于日常，寻找超常意义大概是人类进步的重要动因。
《尼斯湖水怪》也不愿拂了人们的这份热望。为求得立足和关注的水下声呐巡梭水域多年，最终在一个日本游客的“Monster!”惊呼中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可惜日本游客发现的不是水怪，而是一具被剜去心脏的站立沉尸。
一切势必不会和从前一样了，这个小镇从此将以这一系列的怪诞案件闻名于世。
剧中最后一集，犯罪心理学家布莱克·奥尔布莱顿终将一显身手。
最后一集里，一直碌碌无为的“外援”、犯罪心理学家布莱克·奥尔布莱顿（唐·吉列特饰）终将一显身手。
前五集无废笔，每个人物的明面和暗面都有交代的情况下，若最终集能把碎片拼成完整画幅，又兼有对百年热情的反思，《尼斯湖水怪》便是好剧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