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九九消寒
社会越发达,单身人群越庞大,参照各国GDP增长曲线和人口统计年鉴,可以最直接地得出这组正比关系(GDP自1995年开始起落不定的日本除外)。在日趋发达的社会中,婚姻成本和机会成本好比阻止青年人通向婚姻的拦路虎,另一边,多元化的观念和日益丰富的娱乐方式则为他们提供了一条坦途。
是手机不好玩还是电视不好看,为什么要谈恋爱?据《中国统计年鉴2017》抽样分析显示,我国单身人口总数已达2.4亿,约占我国总人口的17%,这一数字正越来越接近我们的邻国日韩。几天前,韩国年轻人发起的“不结婚运动”在国内社交平台得到大规模响应,新浪财经调查显示,阻碍国内年轻人结婚的原因主要是收入和“缺对象”。前者不言而喻,后者的问题似乎更加复杂。
不难发现,单身话题总是会变换着形式登上微博热搜,某些话题能够调动起人群身为单身贵族的自豪,某些话题则反映出他们对理想恋爱的向往。这说明单身人群并不是“无爱一身轻”,而是会用大量的时间来思考和求证自身状态的合理性。单身人士的确有这个时间,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关注其他事,所谓单身经济某种程度上就是针对这些空白时间的服务。
综合调查显示,单身消费者最感兴趣的三个领域分别是电影电视剧、旅行和运动健身,对于花钱买满足、买寄托、买自我提升单身人士毫不吝啬。
值得一提的是,单身大国日本在聚焦这类人群的影视产品上已经领先了至少十五年。2003年的《西瓜》、2008年的《女人四十》、2011年的《我无法恋爱的理由》、2012年的《不结婚》《倒数第二次恋爱》,到今年的《东京独身男子》《风平浪静的闲暇》,这类剧数量大、输出持续,它们的共性是聚焦大龄青年尤其是女性的生活状态。社会是一个整体,没有人是孤岛,在一个单身群体越发壮大的社会里,这类作品吸引的当然不止“现役”单身,通常会渗透到更为全面的人群中。
如刚刚更新到第二集的《风平浪静的闲暇》。该剧改编自同名漫画,目前在豆瓣已经获得了9.4分的超高评价,讲述的是一个28岁的“老好人”女主,习惯在职场和社交中察言观色,终于有一天发现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被周遭接纳,于是辞职分手,过上了单身无业的闲暇生活。
女主的闲暇生活充满了日式夏日情调,让不少观众感叹想起了当年的《西瓜》,当两个男性角色同时出现在女主生活中时,不少观众感叹:为什么要选,自己一个人不好吗?
无杂事、少社交的独身生活可能遭遇什么?剧中给出了另两种参考:一个中年单亲母亲,一个“老无所依”的吉永婆婆。前者的故事尚未展开,主要说说后者。女主两次看见吉永婆婆,一次是她跪在地上捡硬币,一次是她去面包店买廉价边角料,顺便捡了把脏兮兮的雨伞,这种仿佛精神失常的流浪者形象让女主对孤独终老充满恐惧。
后来与之相识后女主才发现,吉永婆婆的家里并不是她想象的垃圾成堆,而是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一个老年人,不仅爱看电影还爱用面包边角料做好吃的零食。她对人的关心并不比一个正常人少,之所以行为异类,是因为活得超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迷茫又忐忑的女主,对于单身这件事开始改观。
很大一部分单身女性之所以焦虑是因为恐惧,而恐惧来源于没有前代参照物。中国此前虽然经历过三次单身潮,但影响最全面的单身大势近年才开始,相比日本来说,中国这一代的单身者只会更加迷茫。越是迷茫越容易引发讨论,越需要有一些确定事物作为参照。这也是为什么48岁、至今单身的俞飞鸿会被单身界奉为精神教母。
由此反观国内,单身大潮已经扑面而来,影视剧作品中对于单身问题的探讨却仍然是欠缺的、流于浅层的。
单身者需要面对从来不只是感情焦虑,而是对整个人生的考虑,因此聚焦单身人群不应只是关注他们怎样找到了男/女朋友,而是应该根据社会发展,从人生的维度去理解他们的经历、态度、追求。
以34岁的早川基子为主角的《西瓜》豆瓣评分高达9.3,被很多人奉为日剧第一,其中的经典台词,诸如“人是没有年龄的差别的,只有追求自我和不追求的人而已”、“就算被人讨厌也没关系的,你必须学会原谅矛盾的自己”句句到心,它们令人印象深刻的原因正是因为触碰到了人所共有的困惑,只是这种困惑也许在单身者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特别是在如今的现实主义大势下,比起为单身girl敷演一段超现实的恋爱,从人生维度来探讨单身话题显然更加接地气和保险。
单身在中国已经是研究年轻群体绕不开的话题,人群的壮大伴随着线上社交带来的集聚效应预示着与之相关的娱乐产品必将迎来发展风口。单身话题既有圈层价值,亦有破圈层的潜力,实在值得影视创作者深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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