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的今世与前生
“美剧”是中国人对美国电视剧集的简称。上世纪80年代，一部拍摄于1970年的《大西洋底来的人》成为敞开国门之后中国人窥视美国的窗口，麦克·哈里斯脸上的蛤蟆镜一度成为时尚青年的标志。《加里森敢死队》的热播、停播与复播更是中国人观念变化的晴雨表。《成长的烦恼》让我们走进美国家庭，体验了代际沟通的可能及其背后的美国式幽默。凡此种种，都已成为那个年代的文化切片。美剧闹秋天每年金秋是美国各大电视台电视剧大战的季节，新剧老剧集中播出，竞争十分惨烈每年9月是美国新一季电视剧登陆荧屏的时刻。今年的秋季新剧比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各大电视台的实力开始分出高下。毫无疑问，最大的赢家当属ABC电视网。根据尼尔森媒体研究机构在10月下旬公布的统计数据，他们创造了10年以来的最佳开季成绩--除了《实习医师格蕾》(Grey's Anatomy)、《绝望的主妇》(Desperate Housewives)和《迷失》(Lost)三个剧集的不错表现，他们还在第四周拿下了18至49岁成年观众数量的第一名。而且，ABC不仅凭借一批口碑颇好的老牌剧集重拾赞誉，更让原先被剧评人一致唱衰的《丑女贝蒂》(Ugly Betty)成为今秋观看人次最多的新剧。从收视统计数据看，怀揣《犯罪现场调查》(CSI)及其两部附属剧集的CBS电视网表现与ABC旗鼓相当。除了在18-49岁观众群的榜首位置上与ABC难分胜负，还在全体观众收视率上获得了第一名。CBS旗下最热门的情景喜剧《两个半人》(Two and a Half Men)对此成绩同样功不可没。在全体观众收视率排行榜上，ABC位列第二，NBC电视网紧随其后。自从《老友记》(Friends)和《弗雷泽》(Frasier)在2004年春天下档之后，NBC的收视率就始终萎靡不振，这次他们终于迎来了将近15%的回升--这多亏了他们的最新剧集《英雄》(Heroes)在黄金时段创下的成年观众收视率最高水准。而且他们老当益壮的剧集《急诊室的春天》(ER)虽然已经进入了第13季，却依然在 NBC的电视剧排行榜上位列第二。没有了《24》的FOX电视网基本已经乏善可陈到令人昏昏欲睡。在大联盟棒球季后赛过后，他们手中最热门的电视节目变成了医学剧情片《豪斯医生》(House)。它在成年观众群收视率榜单上位列第五，在全体观众收视率上被径直送到了十名开外。老牌剧集后劲不足从几周来高踞榜首的收视率可以看出，已经推进到第三季的《实习医师格蕾》无疑是老剧集--这里的“老”指的只是并非今秋首播的剧集--中最风光的成员。本季的开篇令人潸然泪下，相信你一定会重新记起这部美剧为何会被观众称作史上最好的剧集之一。在病人丹尼离开人世之后，这部片子的气氛本该急转直下。但实际情况是，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格蕾》依然充满了轻松幽默的桥段，但同时真实而感人。乘承前季品质的《犯罪现场调查》与《格蕾》同样在周四上映，前者表现虽然比后者略逊一筹，但难分仲伯。虽然成绩还算不错，但与《格蕾》、《犯罪现场调查》同属第一梯队的《绝望的主妇》似乎已经显露出了疲态。她们在今年秋季的首播之夜开了个并不精彩的头，成绩相比于去年第二季盛大的开场逊色许多--在18至49岁的成年观众群中，她们上一季的首集公映获得了2840万的观众数量，12.3%的收视率和26%的收视份额。而一年之后，这三个数字已经跌到了2380万、9.5%和21%。这一季的剧情总让人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节奏也显得有点拖沓，恐怕编剧们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过去那样令人激动的火花。同样令人感到审美疲劳的还有《迷失》，这部有关小岛神秘事件的悬疑题材电视剧在自己的剧情上同样遭遇了“迷失”的问题。在首集1850万人观看的公映之后 --这个数字比去年第二季的首集已经下滑了25%--这部剧集的收视人数在第二集又跌至1669万。美国观众在论坛上牢骚满腹，认为《迷失》的谜团早已令人厌倦。而CBS在每周相同时段上映的《犯罪心理》(Criminal Minds)刚进入第二季已经取得了1649万的观众群，被认为是击败《迷失》的后起之秀。至于FOX台曾经风靡一时的剧集《越狱》(Prison Break)，它已经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失望的味道。兄弟俩越狱的故事变成了在监狱外的打劫实录，第一季中充满张力的情节在今年的剧集中所剩无几。《越狱》第二季的排名跌出TOP 20排行榜，收视率在4%以下徘徊。有鉴于此，FOX电视台购买了艾美奖最佳剧集《24》创始人的新剧本《嫌疑》(Suspicion)，希望能够弥补《越狱》表现不力所留下的短板。值得一提的是《急诊室的春天》。这部已经拍到第13季的医院故事本来被NBC认为可以直接丢到历史的垃圾筒里，用其他的新产品替代。没想到老树新春，表现竟然还不错，根据该剧监制的说法：“这部片子太强、太好、太热了，搞得我们忽然有点措手不及。”同样还在美国电视荧屏上打拼的“老”剧集还有CBS的《两个半人》、《海军罪案调查处》(NCIS)、《寻人密探组》(Without a Trace)、《鬼语者》(Ghost Whisperer)、《铁证悬案》(Cold Case)、FOX的《豪斯医生》、CW的《篮球兄弟》(One Tree Hill)、《凶鬼恶灵》(Supernatural)、《超人前传》(Smallville)等等。各台新剧争奇斗艳随着制作成本的不断提升，秋季新上映的美剧透出一股浓厚的幻想气息，在美国成年观众中最受推崇的剧集《英雄》就是这股风潮的代表。这部新剧讲述的关于世界各地的普通人在发现自己有特殊能力之后如何生活的故事。看过该剧第一集的话，你的脑中肯定会浮现出科幻剧集《4400》的身影，因为他们似乎都在讲述平常人获得超能力后的社会问题。再看几集，你又会发现这个片子有点像《神奇四侠》(Fantasy 4)的群戏电视剧版，因为两者中都是大部分“好超人”和小部分“坏超人”关于拯救世界的对决。至于被一些国内网站拿来类比的《X战警》(X-MEN)，相似度还真的差点儿。另一部带有幻想色彩的新剧是CBS的《浩劫余生》(Jericho)。堪萨斯边上小镇杰里科的居民目睹了丹佛方向的核爆蘑菇云，然后小镇就完全与外界隔离了起来，人们不知道到底大城市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爆炸会在身体上给他们带来什么，只能在惊慌中等待天亮。本片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恐慌和绝望，反映了极端情况下的社会关系。该剧的首映成绩虽然不如《英雄》那般引人瞩目，但是其后收视率却集集攀升，并成为继《英雄》之后第二部确定整季播出的新剧集。在悬疑片方面，老片《越狱》不尽如人意，新剧《人间蒸发》(Vanished)的表现同样令FOX电视网在面子上不太好受。2.3%的收视率令其成为高不成低不就的边缘产品，观众对于该剧的批评主要集中于编剧的技巧上。故事的开端是参议员的妻子在晚宴上忽然神秘失踪，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但过多杂乱的线索和并不高明的悬念都让这部创意不错的片子最终效果大打折扣。秋季最被看好的新剧情片是NBC的《日落大道60号演播室》(Studio 60 on the Sunset Strip)，讲述的是一个喜剧节目的幕后故事。该剧在开播伊始赢得了一致好评，被认为是近几年来烂剧如潮的NBC挽回声誉的良机。《老友记》中的“钱德勒”马修·佩里(Matthew Perry)和《白宫群英》(West Wing)中的布拉德利·怀特福德(Bradley Whitford)这两位颇有号召力的年轻男演员与《白宫群英》的编剧团队在本剧中展开了合作。故事的开篇令人难以忘怀，对当下美国电视业的诸多弊病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抨击。但在此后的剧集中，编剧“放水”的成分越变越大，剧情冲突也显得有些乏味。上映五集之后，《日落大道60号演播室》的收视率下跌了 30%。本季最大的黑马当属《丑女贝蒂》。刚刚上映的时候，评论家普遍认为此剧难有作为。本该定位为搞笑喜剧，却变成了百分之百的正剧。但作为正剧，剧中的人物形象似乎又缺乏说服力。贝蒂既不幽默，也不迷人，她唯一的优点“聪明”好像也渲染得不够充分。但该剧的成绩却让评论家们大跌眼睛，不但每集的收视人数都突破 1500万，紧随《英雄》和《浩劫余生》确认整季播出，更成为新季首月累积收视人数最多的新剧。同期上映的新剧还有CBS的《律政狂鲨》(Shark)、ABC的《六度空间》(Six Degrees)，其他大多默默无名，而且谁也不知道还能再看到几集就会宣布关门大吉。 50年前，美剧横空出世在20世纪50年代的头5年里，电视在美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起来如果你想看到电视史上最早的美剧，恐怕得让NBC热门剧集《英雄》(Heroes)里的日本小胖子用超能力把时间往前调上50年。那时候没有VHS录像带，没有TiVo数字录影机，更没有BT下载和iTunes网络商店，刚刚在美国家庭中流行起来的电视机正在夜复一夜地直播着电视剧。是的，实时直播的电视剧--没有重播，也没有录像。在20世纪50年代的头5年里，电视在美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起来。在1950年到1955年期间，电视接收机的数量从460万猛增到3200万，与此同时，电视台的数量也从98个增加到522个。与之对应的，电影业的毛收入从1946年的17亿美元下降到10年后的6.8亿美元。电视媒体的出现成为 50年代最重要的里程碑，最初的美国电视剧在这个环境中应运而生。直播电视剧最早出现在纽约，这种节目培养了整整一代知名制片人、演员和剧作家。一般的直播电视剧道具简单，由特写镜头和现场表演构成。因此，它特别强调演员和台词的作用，人物的表情至关重要。这种模式的出现源自各方面的需要，早期的电视台需要大量制作成本低廉的节目，而纽约正好拥有大批初出茅庐却才华横溢的廉价剧作者和演员以及基础的生产设备。但其自身的缺陷不可回避，演员必须记住所有台词和动作，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出现错误也无法弥补。电视剧最早的变革得益于技术的不断进步。1955年，安派克斯(Ampex)公司发明的录像机使得电视直播节目不再是唯一的选项。电视节目可以先进行录制，然后编辑并纠正错误。从此，节目制作开始从简单的小故事逐步转变为越来越复杂的制作，讲述泰坦尼克悲剧故事的电视剧《难忘之夜》(A Night to Remember)成为剧情大片诞生的标志作品。与此同时，好莱坞的主要电影制片厂开始用胶片制作电视节目。由于丰富的制作经验，他们的电视节目对观众更具吸引力。《我爱露西》(I Love Lucy)是第一部采用胶片摄制的电视剧，大受欢迎。它改变了电视剧的制作和播放套路，此后的电视剧基本上采用这种录播方式，真正从戏剧的限制中解放出来。该剧在1957年下档后，直到60年代初，都是西部剧的黄金时代。但观众很快腻烦了西部牛仔千篇一律的打打杀杀，渴望新的样式出现。此后，从60年代中期的惊险系列剧、幻想剧和魔幻剧，到70年代与生活贴近的情景喜剧，再到80年代叙事日渐复杂的现实题材系列剧，美国的电视剧经历了类型上的极大丰富。进入90年代以后，大型商业电视网的黄金时段由情景喜剧、普通系列剧和电视电影三分天下，美国电视剧的发展进入了空前的繁荣时期。在长期的发展历程中，美剧的许多传统得以逐步确立，其中“季”的运营模式最为现代中国观众所了解。“季”是各大电视网播出新作品的季节，一般从9月中旬开始到次年4月下旬，时长约30周。每年秋季，美国电视网纷纷推出自己的新剧，或者延续之前已经获得成功的经典剧集。这段时间天气较冷，人们一般较少外出，电视的开机率和收视率自然大幅提升。通过这种每年固定的播出时段，我们可以在许多长寿的美剧中找寻美国社会变迁的轨迹。比如在《老友记》(Friends)的节目中，观众可以看出十年来从家庭氛围到音乐类型等各种趋势的更迭。随着电视技术的发展和各方参与度的不断提高，观众已经越来越多地加入到美剧的制播过程中去。美剧进中国从电视台引进、DVD传播到网络下载，美剧在中国有了越来越多的观众与现在通过互联网流入国内的最新美剧截然不同，20多年前，如果没有那些早已被美剧迷们嗤之以鼻的国内电视台，身处中国大陆的普通观众依然无法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精彩。 1980年底，《加里森敢死队》(Garrison's Gorillas)登陆中国荧屏。“头儿”、“戏子”、“酋长”等昵称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小孩子们煞有介事地模仿着剧中人物的作派，削铅笔用的折叠小刀被当作剧中“酋长”的飞刀一次又一次地飞上左邻右舍的门板。那是黑白电视的年代，但《加里森敢死队》却色彩斑斓地占据了整整一代国内观众的记忆。后来，该剧因为“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而被停播，数年之后又得以全篇重放。但当年因为没有看到结局而抱憾不已的观众却发现，原来这个电视剧根本就没有结尾。 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是国内译制影视最鼎盛的时期，《加里森敢死队》成为这段光辉岁月的一个缩影。继上世纪80年代初首播引起轰动之后，90年代重播再次引起热潮，直到今天仍然在国内拥有一批拥趸。但《加里森敢死队》在美国由ABC出品之后并没有掀起多大的热潮，而该剧在两国首播的时差也达到了惊人的 13年。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就，译制的投入以及观众们的新鲜感功不可末。此后，CBS的《火星叔叔马丁》(My Favorite Martian)、ABC的《成长的烦恼》(Growing Pains)、NBC的《神探亨特》(Hunter)等一系列美剧相继登陆中国，令无数家庭大开眼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大陆观众接触美剧的唯一途径只是反应迟钝的国营电视台。直到90年代中期，情况才因为沿海地区的改革开放而有所改变。 1995年前后，广东沿海地区的电视观众通过香港无线明珠台收看到了英文发音搭配中文字幕的《老友记》(Friends)，成为首批接触到该剧的大陆观众。当时明珠台每周播放十多种情景喜剧，在沿海地区培植了一群美剧的忠实观众。这种区域性的特权被特区人民长期享有，其他省市的观众多数只能在住进配有境外电视信号的宾馆酒店时才能偶尔瞥见这些美剧。 2000年前后，随着DVD播放设备在国内的逐渐普及，以及美国各大电视网相继推出经典电视剧的DVD节目，国内观众的视野终于因为国内这些不需要接受审查的片源而爆发式地丰富了起来。《老友记》可以算是最早被内地DVD发烧友发现的美剧。当时那些先知先觉的碟店老板率先开始向顾客推荐这套美剧，原本将信将疑的顾客在大吃一惊之后又开始向亲朋好友推荐，口碑传播推起了新世纪的第一波美剧热潮。买碟看美剧的习惯对于现在的美剧迷们而言都再熟悉不过，从NBC的《白宫群英》(The West Wing)到HBO的《兄弟连》(Band Of Brothers)，人们在DVD中与美国荧屏逐步接轨。 FOX的艾美大片《24》见证了美剧在国内的传播载体从DVD向互联网文件的转变。2002年，国内观众还是手捧零食在电视机前呆坐一天一夜把首季剧集一口气看完，而到了2006年，在互联网上“追”着《24》的观众已经成为主流铁杆。现在，只要任何美剧刚在大洋彼岸播放完毕，网络上就会立刻出现通过 HDTV信号录制的高清晰视频文件供人下载。与此同时，国内的字幕制作小组立即投入紧张的义务翻译工作中去。只要不到12个小时，所有的汉化工作就可以完成--这是FOX的《越狱》(Prison Break)第二季首播时，国内制作小组创下的新纪录，其中包括了翻译、校对、压片和发布等各个环节。26年之后，美剧进中国已经不再有时差。接受的烦恼 《大西洋底来的人》把美剧带到中国，《成长的烦恼》让美剧真正被国人接受中美1979年正式建交后的第二年5月，正是中国掀起“爱科学、学科学”的热潮之际，一部由中央电视台译制部引进的美国科幻连续剧《大西洋底来的人》，突然出现在每周四晚8点的电视屏幕上。剧中的海底巨浪不仅把奇异的海底生物麦克·哈克斯送到了美国某海滨小城的沙滩上，也把美剧第一次带到了中国。这部连续剧1977年在美国NBC电视台播出一个季度后便宣告结束，反响并不热烈，但在中国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全剧21集播出完毕之后，主人翁麦克的蛤蟆镜成为了那个时代所有时尚青年必备的装束。但在中央电视台译制部元老、主持人陈铎的眼中，这部美剧是有遗憾的：“那是香港人译制的，香港普通话配的音简直听得人起鸡皮疙瘩。”于是，中国第二部引进的美剧、描写二战故事的《加里森敢死队》交给了上海电影译制厂进行配音，并于1980年10月开始，在每周六晚8点播放。但这部26集的美剧播完16集《利用摩擦》之后，便以黑底白字正告观众：本剧播放完毕。1992年之后，剩下的10集才开始陆续在全国各大电视台多年与中国观众见面。2003年8月出版的《中央电视台的第一与变迁》中，给出了当初终止播放的答案：“这部26集的连续剧播放一半时，被认为是一部打斗胡闹的纯娱乐片，没有多少艺术价值而停播。” “美国电视剧被严肃人士指为‘不健康’而在中国电视里消逝。”《新周刊》2005年10月的报道《中国电视剧25年变迁史》中这样写道。《加里森敢死队》的停播，也让美剧在中国停住了步伐。但在无须面向全国播出地方台，美剧仍然小范围地传播着。上海电视台在1980年便与专门拍摄电视剧的美国劳里玛影视公司签订了合同，每年固定引进3到4部美剧，由上海电视台译制并在本地播出。上海电视台译制部主任张峰向《新世纪》周刊介绍，从1980年起，上海电视台开设了《海外剧场》栏目，每晚8点播放一集本台译制的以美剧为主的外国电视剧，系列情景喜剧《成长的烦恼》在《海外剧场》首播之后，各大地方台也纷纷购买版权、转播该片，直到今天，仍有电视台不断重播这部经典之作。 “从那时开始，美剧才真正被中国人接受。”该片的译制导演陈开昌说道。1991年5月，上海电视台引进《成长的烦恼》时，美国ABC电视公司已经播到了第6季。而电视台要求陈开昌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要将前60集译制完毕，赶在7月份学生暑假时播放。在没有看到电视剧内容时，陈开昌对这部电视剧并没有多大信心。“可看完第一集时，我就把手往桌子上一拍，情不自禁地叫好！” 《成长的烦恼》给中国观众展示了一种全新的美国家庭教育方式，也带来了“肥皂剧”的概念。“他们可以跟孩子承认错误，这在当时的中国是断然不可能的。而且这样全在室内拍摄的电视剧也是第一次看到。”陈开昌表示。1991年7月播出以后，这种新颖的美剧很快吸引了上海观众的兴趣。剧中母亲Maggie的配音演员张欢用数据以外的方式证明了这部电视剧受欢迎的程度：“我身边认识的所有人，从邻居老大娘到同事、还上小学的孩子，在电视剧播出之后，都来跟我打听接下来的情节。《成长的烦恼》播了四年暑假，四年都是这样。”继《成长的烦恼》之后，《神探亨特》、《鹰冠庄园》等美剧越来越多地被引进到中国。大众对于美剧的接收尺度也越来越宽。2003年10月中央电视台引进《兄弟连》，同样遇到了和当初《加里森敢死队》一样的“暴力”问题，但并未因此停播。随后《绝望的主妇》、《人人都爱雷蒙德》在中央电视台的播出，更是让美剧完全被中国大众所接受。但对于引进美剧的具体情况，中央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始终不肯多说：“引进片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谁都不会接受采访。”字幕组：义务把美剧汉化我们都是美剧爱好者，下载了好的美剧就想要跟大家分享，所以自愿加入到美剧翻译志愿者的行列中美剧《越狱》第二季最新一集刚在美国播出的第二天，带中文字幕的剧集就已经被挂在了网上供“越狱迷”们下载。“新片播出后，我们都会连夜把字幕赶出来。”刘昭是“YDY(伊甸园)美剧字幕组”的成员，参与了《越狱》第二季的字幕翻译工作，“强度很大，全凭自愿，唯一的报酬就是论坛积分。”刘昭刚从大学毕业，在一家贸易公司做电脑维护工作，闲来无事迷上了《24小时》和《Lost》两部美剧。去伊甸园论坛下载美剧时看到了网站的字幕组招募帖，便加入了翻译者的行列。“我们都是美剧爱好者，下载了好的美剧就想要跟大家分享，所以加入到美剧翻译志愿者的行列中。”据刘昭介绍，和YDY一样的字幕组还有很多，如TLF、猪猪、FRM等，都是以影视下载论坛为根据地，出品中文字幕。各字幕组之间还存在竞争，每逢新鲜美剧出炉，他们都会争先恐后地在自己的论坛上发布字幕，不仅比速度，还比质量。 “翻译字幕是一件很复杂的工作，分工相当明确。”刘昭说。他以《越狱》的翻译工作为例向《新世纪》周刊讲述了整个工作流程。 YDY美剧字幕组中有美国当地的留学生，他们负责录制下当天播放的美剧视频，传给美剧《越狱》字幕组的组长，由组长分配给翻译人员。刘昭是翻译人员之一，他需要将整集电视剧的台词仔细听一遍，然后翻译成中文，记录在Word文档里，传给校对。“校对需要边看文档翻译边听剧中台词，对我们没有翻译完整或者意思不太准确的句子进行修改。”刘昭很佩服校对，“英文听力和中文表达能力同样出色的人才能够做校对。”校对确认翻译无误后，将字幕文档传给时间轴人员制作视频字幕文件，他们一般是精通编程语言的计算机专业人士。做好的文件将交给压制人员，他们将压制完成的视频传给论坛发布者上传到论坛服务器，供大家下载观看--所有工作，都在网络上完成。字幕组的工作者们都不知道对方在真实生活中的身份，交流全凭MSN或者QQ等即时聊天软件。“但都很讲信用，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工作。”刘昭估算了一下，完成一集45到60分钟的美剧字幕翻译工作，需要大约12个小时，“我们常常工作到凌晨”。为了提高工作效率，YDY字幕组在继续招募其他志愿者。志愿者用论坛短信给招募负责人发送自己的网络联系方式进行申请，负责人了解清楚对方英文能力后决定是否批准加入，并传给对方一到两个美国短片进行实习翻译考核，考核通过的志愿者才能正式加入字幕组。“我当时也是翻译了两部电影才能进入这个字幕组的。”对于发布美剧后所可能造成的版权纠纷问题，字幕组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字幕组在网上开会研究过此事，我们毕竟是免费发布，并没有从中获利。”刘昭指出，YDY和其他字幕小组一样，都已经在剧集开始时打出“版权归原公司所有”的字样。 “无论如何，我们会继续做下去，只有这样，好的美剧才能被更多的人所接受，对美剧的发展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刘昭匆匆结束采访，他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北京时间10月24日早上8点美国FOX公司将播出《越狱》第二季第8集，刘昭等YDY美剧字幕组的成员又要开始忙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