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世纪九十年代苏联解体,比世界大战更加漫长的冷战局面宣布告一段落,但正如马克思所言,资本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一样,冷战的幽灵也没有停止脚步,冷战思维活在当下的欧美电视剧里,不死不灭,让人感到紧张和恐惧。
美剧《平行世界》的两位导演埃里克·萨哈罗夫和莫滕·泰杜姆一个是东欧人、一个是北欧人,两个从寒冷地方来的欧洲人带着一帮欧洲人和美国人,用一个从科学上讲经不起推敲的设想创造了一个冷战思维展演的舞台。色调是冷的,故事是冷的,让人想起英国作家约翰·勒卡雷的那些冷战时期谍战故事。
《平行世界》(Counterpart)的故事设定是这样的,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科学家在一栋大楼下面意外凿开了一个通道创造了一个平行世界。和霍金理论中的平行宇宙概念不同,这两个世界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先有了西方世界,后有了东方世界,东方世界是西方世界变动的复制体。《平行世界》的主战场在柏林,墙不再是墙,而是一面奇异的镜子,西方有的人东方也会有,但两方任意一方版本消失并不影响对方的存在,东方也能创造出西方不曾存在的东西。和冷战不同的是,公众并不知晓这个世界是以东西划分的形式存在的。
在这个逻辑上经不住推敲的世界里,电视剧的男主角霍华德·席尔克(J.K.西蒙斯饰)开始了自己的离奇遭遇。席尔克的妻子艾米莉遭遇车祸昏迷不醒,老实的席尔克白天上班,晚上到医院照顾妻子,他对生活和工作中的种种际遇心怀不满但没有太多抱怨,智力平庸、脾气温和的席尔克似乎也认清了自己的局限,只想平静地继续生活。
然而他的东方版本并不如此,东方版本强势、有事业心,早早升职加薪成为政府关键部门中掌握高级机密的人物,他发掘了东方的秘密,来到西方需求帮助。而西方为了防止平行世界存在的秘密暴露给公众,政府无奈找到了男主角帮忙做掩护。到最后,掩护工作逐渐升级,变成了中国观众熟悉的《白夜追凶》的套路,东西版本开始在生活中替代对方的角色。
J.K.西蒙斯饰霍华德·席尔克
西方和东方世界关系焦灼。西方曾向东方投放病毒,造成东方人口大规模削减。仇恨促使东方行动起来,他们监视西方的一举一动,收集并培养瘟疫遗孤成为特工,以期有机会渗透西方。
而东西两方在对待平行世界存在问题上都有不同的观点,一些人认为两个世界应该和平共处,互通有无,提高科技发展水平,建设和谐社会;一些人认为为了保证两个世界的和平,应该维持隔绝的状态,并严密监视对方的举动,防止出现异常;还有一些人认为两方势如水火,不得不拼个你死我往。
特工、杀手、政治人物,以及围绕在他们身旁的普通人纷纷卷入两个世界的纠葛中。本就是多线叙事的故事,随着情节展开,男主角行动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小,阴谋越铺越大,故事的毛边越来越多,编都编不圆了。
奥莉维亚·威廉姆斯饰艾米莉
美剧擅长创造情境,观众一旦被故事的设定吸引,很容易导入情境并沉浸其中,产生着迷的现象,跳出“迷”的状态很容易发现剧情设定的问题。
《平行世界》从本质上讲,讲的仍然是一个冷战期间的谍战故事,为了给这个老生常谈的故事增加一点点新意,表面上多的是一种长得一模一样的替换装为故事增加几分悬念,背后想要触及的是关于哲学问题的讨论,以围棋暗喻太极中阴阳相生,一个硬币的正反面却能有完全不同的际遇。
可无论是男主角与替换装的故事,还是关于人生际遇的讨论,电视剧都没有展开。为了维持故事的悬疑性和紧张感,不断有新的人物和新的变化出现,原本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新的问题不断增多,第一季越是趋近尾声,节奏越急促,故事编得越粗糙,人物进入成长和转变的快车道,一个急转弯接着一个急转弯,高速前行让整个故事进入低速飞行阶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故事的根基不牢,抓不住地了。
一模一样的替换装故事,在有克隆人存在的世界中屡见不鲜,平行世界这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实在无法切中科幻故事爱好者的需求,从冷战谍战故事看,人物和人物的牵连松散,紧张感和悬疑感被严重削弱,故事同样经不起推敲。
《平行世界》故事虽然编得烂,在塑造令人着迷的情境方面能力出众,柏林忧郁的天空下,人物神色凝重地走过冷清的街道,那是代表社会精英特工的特有气质,在危险中周旋,让人物别具魅力,这是让观众欲罢不能的关键。除此之外,《平行世界》没什么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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