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明导演携《柔情史》来到柏林
搜狐娱乐讯 (三丁/文 赵明奇/视频)“16岁时我就有了自己的摄像机,我立刻意识到这件玩意比帅哥有趣得多。”1987年生的杨明明,成长在北京,师从《长江图》的导演杨超。
杨明明与柏林电影节早有渊源。两年前,《长江图》入围柏林电影节时,她作为电影的剪辑师,就跟着杨超来过柏林。两年后,她自编自导自演的处女作《柔情史》入围了第68届柏林电影节的全景单元,这是唯一一部入围全景单元的中国大陆影片。影片讲述了一对单亲家庭的母女,相爱相杀的故事。
杨明明与柏林电影节早有渊源
创作背景:
写母女关系,因为国内以横切面来看待家庭的角度比较少
搜狐娱乐:其实这一次入围柏林,昨天刚做完媒体场的时候,感受是怎么样的来柏林?
杨明明: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然后两年前其实我来过柏林,那个时候是给《长江图》做剪辑,所以对这个城市已经其实不算陌生了,这次可以带自己的作品来到柏林还是很享受。
搜狐娱乐:有没有哪个观众或者身边朋友对这个影片评价是让你印象比较深的?
杨明明:我觉得都在我的预期之内吧。
搜狐娱乐:你是做完《长江图》剪辑就开始在筹备这个片子吗?
杨明明:对,这个剧本就八九个月的时间完成了。
影片讲述一对单亲家庭的母女相爱相杀的故事
搜狐娱乐:为什么会想要做母女关系的主题?
杨明明:因为我觉得在中国,以这种横切面的方式去看待一个家庭,从这个角度我觉得是比较少有吧。
搜狐娱乐:你也是北京人,你自己的成长经历是跟胡同有关系吗?
杨明明:对,我从小就生长在胡同,长到十几岁的时候搬的家,所以我是南城姑娘,南城胡同和东城、西城不太一样,比较出刁民我觉得,都比较市井气更浓一些。
搜狐娱乐:你自己居住的胡同环境,跟电影里取景的胡同有什么类似的地方?
杨明明:那是天壤之别的,那个时候小时候住的胡同那是九几年的时候,那时候胡同更旧一些,更安静一些,然后胡同整个的区域会更大,现在的这个胡同感觉走几步好像你就可以到很闹市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差别。
搜狐娱乐:你设计的人物性格,和你自己有什么联系吗?
杨明明:我本人语速比较快吧,写剧本的时候会按照自己的语速去组织这个内容,我觉得我是一个比较快的人,所以这个片子的节奏,或者是语速上属于是比较贴近。
搜狐娱乐:你的性格里有比较叛逆的一面吗?
杨明明:我觉得我非常容易相处,对,我非常容易相处。角色的那部分我觉得还是剧本当中设定的就是都是那种被伤害的,那种因为一些原因,她觉得日子就应该坏着过,她也不是一个反叛,她是自厌型人格。
搜狐娱乐:片子里的这对母女,像刺猬一样互相伤害,又互相取暖。你跟你母亲的关系里有这个部分存在吗?
杨明明:我觉得我和我母亲关系就是口角,全世界母女几乎都是一样的,但中国式母亲,可能怎么讲,会不同的地方可能就真的是有很多历史的包袱这个东西在里面,这个是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去避免的。但是我母亲对我从来没有逼我马上要赚钱,她还是很支持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搜狐娱乐:母亲在电影里有不少行为细节,设计得有趣写实。比如她刚开场就对女儿说,你要把WIFI关了,不然影响我的脑电波。
杨明明:这个细节是我很多女性朋友们的妈妈,真的是认为这个要关一下,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去区分信息的,一是信息的来源现在很多,他没有办法去区分哪个信息是对的,他看到一个就把它当真,也许今天说这个,明天又说那个,但她都是把它当真的,所以很混乱,这是很有趣的。
主创亮相《柔情史》柏林发布会
选择演员:
耐安能来演很开心 她是会自己找到点去设计的演员
搜狐娱乐:电影的结构是用食物来区分的,牛奶、羊蝎子、瓜这三种食物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杨明明:牛奶是那种最廉价,但是最直接可以让你补充营养的食物,羊蝎子是那种从观感上看比较血腥,就我所说的那种贫乏,中国人有那种饥饿的记忆,吃肉就是改善生活,那第三点,那个瓜是因为是甜的,我还是想有一些希望在里面。
搜狐娱乐:你自己也曾经生了一场病,疼痛的体验对你的创作上有影响吗?
杨明明:那个事情我觉得没有任何影响,对我的创作。我从来不觉得生死轮回这种事,或者说我要濒临一次死亡我就要更珍惜生命,我觉得对我来说不起作用,我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那生命唯一的对你的意义,就是你要注意你的身体健康了,你不要不规律的饮食习惯,这个是很重要的。
搜狐娱乐:选择耐安来演母亲,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杨明明:我当然知道她,但跟她不认识,她能来演我真的很开心,觉得“哇,很fashion”的一个人。
搜狐娱乐:耐安其实跟这个母亲的形象是非常距离遥远的,她生活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明明:生活里她是一个很酷的人,她是一个上海大小姐,而且对自己的阶层很反叛的那种。
搜狐娱乐:你们俩就怎么去塑造母亲的形象,是怎么交流的?
杨明明:耐安她完全知道我写的是什么样的一类人,她脑子里有一个自己设想的模型,她是控制力很强的人,而且我们会一起看回放,我们会找那个点,我们会研究,找到一个合适的维度吧,然后就越演越顺。
搜狐娱乐:其实上海女人和北京女人还是挺不一样的。有出现过她不能理解你写的角色,而跟你探讨的情况吗?
杨明明:也有,她说导演这个剧本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演不出来。我说没事你想怎么演怎么演吧,其实演员有时候自己能找到一个点。
搜狐娱乐:电影里你和她有很多激烈的争吵戏,耐安给母亲赋予的哭法非常有特点,带有一种幽默的喜剧效果,这是你们俩讨论的设计吗?
杨明明:我觉得是耐安自己找到的,我也可以接受那种苦情的哭,但这种哭也OK,对我来说也成立,所以这个是她自己的设计,因为她太优雅了,她肯定不是会苦情的那种,她脸不是苦情的那种,可能需要造型,然后就往这个方向走,因为这种幽默背后其实也是带着苦难的感受的,所以幽默是可以接受的。
搜狐娱乐:你们在演戏的时候,念对白的方式,有种话剧感,比如“你让我很恐惧”、“这是让你的母亲去死吗?”为什么要这么处理?
杨明明:这个母亲她也写作,她会经常用一些词汇,经常会把自己阅读的那种东西带到她的咒骂里面去,这是母亲这个角色语言体系的一个混搭,这个是我觉得蛮有趣的。比如说讨论遗产的时候是说“建设性“”,就这种特别认真你知道吧,她把这种事情看得非常认真,她一定要这么说。
杨明明不担心票房
从剪辑到导演:
不担心票房 一部电影有一部电影的命运
搜狐娱乐:有一场戏是在吐槽长镜头,但其实你的老师杨超他还是蛮偏爱长镜头的。
杨明明:这里没有引用杨超的电影。(吐槽是因为)我觉得你就别装逼了,动不动都是全是长镜头,已经有时候不是长镜头,我们老师说那个长镜头拍不好就是漫长的镜头,漫长的镜头和长镜头中间是有巨大的区别的。
搜狐娱乐:什么时候有想法要做导演的?
杨明明:其实是一个巧合,我都不知道我考进导演系需要拍电影,我当时就想退学,我说这这么累,我以为是搞研究呢,其实考导演系是因为喜欢看电影,没有想到考上导演系要拍电影,就是拍作业,也挺痛苦的一段时间,但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发展自己还是可以做得比较好,在一个事情上,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那你就是选对职业了。
搜狐娱乐: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是可以做导演的?
杨明明:我大三的时候拍过五分钟的短片,那个是受《巴黎我爱你》那个电影的影响,我拍了一个《右安门我爱你》。
搜狐娱乐:这次找杨超来做监制,他给了你哪些方面的帮助?
杨明明:在前期的主创遴选上把了一下关,进行一些资源的优化配置,在现有的资源之内,怎么进行最合理的配置。
搜狐娱乐:女性题材会是你之后创作的一个主要方向吗?
杨明明:我不太清楚,如果你们说是女性OK。不知道,随着我生活的体会,我的阅读,也许我下一个会拍的跟我之前的完全不一样,这也有可能,我愿意尝试任何的事情,只要一直在进步,一直在学习,我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搜狐娱乐:《长江图》当时在柏林电影节获了奖,但在票房上依然不是特别理想。《柔情史》也入围了柏林电影节的全景单元,你会担心日后上映的票房成绩吗?
杨明明:这个制片人担心考虑就好了,我不太担心。但是我觉得,家庭这个事情其实很多人爱看,它也许是一个慢热的发酵流程。一部电影有一部电影的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