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的一个傍晚,我们到达北伦敦一处老建筑时,被叮嘱不要站在马路中央拍照,因为每个人都想这样做,而那天人特别多。
一栋朴素的小白楼,伦敦常见的台阶门廊,上了年头的扶手。金属栏杆围出一个小院子,外面是年轻朋克们在扎堆。
这些孩子们画黑眼线,穿鼻环,破洞牛仔裤,头发染得通红,抽烟发呆无所事事,白墙上寥寥几笔涂鸦,看上去还是客客气气的。
这里是Abbey Road Studios,一个堪称传奇的录音室,The Beatles在这里录制了很多专辑,乐队解散前的最后一张专辑就叫《Abbey Road》。
四个男人穿着喇叭裤慢悠悠走过录音室门口的斑马线,拍下那张专辑轰动全球的封面。
1990年代,后来的贝嫂,当时的维多利亚还在Spice Girls组合里唱唱跳跳,外号“高贵辣妹”,穿衣品位一塌糊涂。几个姑娘们在录音室门前的台阶上拍了一张致敬The Beatles的照片。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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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atles早已不是一个摇滚乐队,而是一个文化符号。即使不是乐迷,你也会听到他们很多传奇和逸事:
● The Beatles传入中国,一开始被叫作“甲壳虫乐队”,据说翻译是一时眼花,居然把“Beatles”当成了“Beetles”(甲壳虫)。
乐迷力挽狂澜,乐队的中文名字被纠正为“披头士”。今天有人再提什么“甲壳虫乐队”,会被踩到鄙视链的尘埃里。
● 1960年代,The Beatles在美国所向披靡,摇滚历史上“英伦入侵(美国)”风潮,就有The Beatles写下的重重一笔。
1964年,乐队在美国北部巡演住了几家酒店,睡过的床单被两个心思活络的电视制作人买下。他们把床单切成了164000个1英寸大小的布块,以每片1美元的价格卖给疯狂粉丝。
今天你还能在eBay上看到“The Beatles小布块”,附上酒店经理签过字的证书、当年的新闻报道一起售卖,价格已经涨到了一百多美元一块。
● 直到今天,全世界的乐迷还在Abbey路的斑马线上模仿The Beatles拍照,一年到头络绎不绝。
今天这条路已经安装了摄像头,你只要过来走走,多摆几个造型就行了。回家上网可以尽情下载自己在Abbey路上的视频和照片。
● 乐队解散后,四个人分头做自己的音乐。
主唱之一Paul McCartney有个女儿叫Stella McCartney,后来成了一个顶尖的时装设计师,品牌一度加入开云集团。
Stella反皮草、反污染,被称为“时尚素食主义”者,绅士性格、朋克气质融入血液。
十几岁的时候,我也是个狂热的西方乐迷,我听的第一张The Beatles专辑是《黄色潜水艇 Yellow Submarine》。
又听他们别的作品,总觉得怪怪的,晦涩难懂,然而又有少数几首让我深深触动,比如《Yesterday》和《Come Together》。
喜欢热门作品,听起来不是很酷,不过这是我真实的感受,也丝毫没有减弱我对这个乐队,对这类文化的兴趣。
后来看乐评,有人说因为年代和制作技术的差异,今天的中国人可能觉得The Beatles的歌声音有点“扁”。
今天西方乐坛,拜国力所赐,美国人创造了最惊人的销量数字。黑人在美国乐坛的影响力堪比篮球界。然而和时装圈相似,美国流行音乐常常有一种过度商业化的快餐味道。
美国乐坛奥斯卡——格莱美奖GRAMMY AWARDS一直努力保护音乐类型多样化,古典、灵歌这些年轻人不太感兴趣的,也每年评选和颁奖,只是每当出了“侃爷怒斥霉霉狂撑碧昂丝”这样的花边八卦,就不见踪影了。
和美国相比,英国文学、音乐、时装、电影都保持了自己的个性,没有对商业化过度妥协。英国流行文化也不弱,当年维多利亚和小贝刚开始约会的时候,Spices Girls正红得发紫,不过她们的歌通常被归在POP流行一类,是摇滚乐迷不屑的。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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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已有些阴冷,阿加莎·克里斯蒂,西太后,《查令十字街84号》……这些令人着迷的伦敦调调一天比一天浓。
至于音乐,那是老派伦敦人生命的一部分,和歌手的颜值、粉丝数、绯闻八卦关系不大。
因为江诗丹顿品牌与Abbey Road Studios的密切关系,我们有机会在这个9月进入这所传奇的建筑,度过“只与音乐有关”的几天。
录音室入口处有点窄,墙上挂着很多经典的照片,有黑白的索菲亚·罗兰,也有《魔戒》的海报,他们都与录音室有过渊源。
安保人员扎堆,有些房间不能进,只有少数地方被允许拍照。
对非音乐专业人士来说,这里的建筑、设备、陈列都是奇特的。
据说这座建筑1920年代被EMI百代公司决定建成录音室,因为很多结构都天然适合音乐制作完美的效果,1931年录音室开始运转。
这个夜晚的一切都和音乐有关。今年初SIHH上,江诗丹顿在里橱窗融入了唱片、留声机的设计。
而从秋天开始,江诗丹顿全球的店铺里,你都能找到跟音乐相关的新品牌形象画面,概念叫作 One of Not Many,中文是“卓尔不群”。
派对上,我们见到了江诗丹顿首席营销官Laurent Perves,他不负责钟表技术,而只专心于江诗丹顿的品牌精神传达。
这次的One of Not Many,正是他主导了创意的过程。画面中有四位艺术家,其中两位是音乐唱作人。
以音乐为主题,江诗丹顿在这个晚上发布了伍陆之型陀飞轮腕表。而Abbey Road Studios董事总经理Isabel Garvey女士聊起了录音室令人骄傲的过往。
The Beatles在这里录了210首歌中的190首,而Adele在这里录制了《007大破天幕杀机》的主题曲《Skyfall》,Pink Floyd也在这里录歌……录音室已经有87年历史了,无数传奇在这里低调诞生。
在虔诚的摇滚乐迷心中,这真是一个有灵性的空间。
江诗丹顿在这个夜晚邀请了青年唱作人本杰明·克莱蒙泰,出生于1988年的他,在英国乐坛前辈热切的目光中升起,他是江诗丹顿最新形象画面中四位艺术家之一。
克莱蒙泰是黑人,头发像云朵般高高膨起。他总是把衬衫从西装三件套中剔除,直接把背心或西装贴着皮肤穿,看起来这打破了传统英式西装的循规蹈矩,已经成了他的造型专利。
他在钢琴前首次表演了新曲《Eternity》,这也是江诗丹顿和Abbey Road Studios联手创作的第一首作品。那天晚上他唱了四首歌,从低沉叙事到高亢澎湃,这位年轻艺术家目光平静却充满故事。
他曾在巴黎做流浪歌手,也曾在人生的低谷经历绝望。几曲唱罢,他悄然离场,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发现他正坐在“The Beatles桌”,安安静静吃着甜品。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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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有千百种打开方式,那天早晨,我们坐着古董车满城寻找音乐的痕迹。
穿三件套西装的伦敦大叔为我打开车门说,“我们英国人做吃的不那么在行,但我们做车很行。”
德国车他也爱,我们坐的是一辆1960年代产的红色梅赛德斯奔驰敞篷车,在交通不畅的伦敦开的很慢。
“开古董车需要你有十足的自信,因为所有的操作都需要人来感受,而不像今天的车什么都靠自动。”
靓车很快激起了路人的狂热,不断有人过来拍照,骑自行车的男孩穿过一个街区过来找司机聊天,正在上班的人也趴在办公室的玻璃窗上向我们挥手。
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古董车载着我们驶向伦敦城几个“普普通通的地方”。
第一站是Berwick街,这里以大量独立唱片店闻名。Oasis乐队曾在这里为他们的专辑《(What's the story)Morning Glory》拍摄封面,这是Oasis最成功的一张唱片,全球卖得最好50张唱片之一。
画面里,两个不起眼的男人在早晨走过这条街。其实这张专辑封面本来打算拍Oasis乐队成员Liam和Neo Gallagher,这两人前一天晚上去了派对,第二天宿醉起不来床。只能换上了导演和DJ。
这两个神秘又模糊的陌生人以最快的速度成为音乐史上最经典的唱片封面。
在Heddon街23号,摇滚变色龙David Bowie当年曾站在这里抬起一只脚,拍摄他的专辑封面。如今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露天餐馆,仍有源源不断的粉丝特意过来亲身感受。
伦敦巴特西电站,Pink Floyd乐队拍摄了1977年专辑《Animals》的封面,当时天空中飞着一只粉红小猪气球,被意外拍进画面。
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期间,人们还特地在巴特西电站上空放飞了一只粉红猪气球向他们致敬。
伦敦是可以一去再去的城市,每次都可以有截然不同的角度,这一次,我们只关心音乐。
本杰明·克莱蒙泰这样的艺术家,不需要和电影明星争抢版面,也不需要路人皆知的影响力,在他自己的领域里成为卓越者,拥有一群懂得自己的人就足够。
英国人爱惜这种专业和专注,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江诗丹顿选择在伦敦,讲一个One of Not Many的故事。